賣藥糖,四角四方四海名揚,
賣藥糖,四角四方四海名揚, 提倡國貨,炮打東洋
“買的買,捎的捎,賣藥糖的又來了……橘子薄荷冒涼氣兒,吐酸水兒呀,打飽嗝兒,吃了我的藥糖都管事兒!”這是郭德綱在相聲《叫賣圖》里學(xué)的吆喝聲。天津的所謂“藥糖”,即是把砂糖熬到一定火候時,加進(jìn)各種中藥材,比如砂仁、豆蔻、玫瑰、紅花、鮮姜、薄荷,等糖熬好后再倒在一塊涂過油的大石板上,拉成條狀,用刀切成棋盤格般的小塊。天津人不大愛吃甜食,但卻將吃藥糖當(dāng)做一種“口頭?!?,看來這種東西確有其“勾人”之處。
天津藥糖始之于清代,民間早有“津味藥糖獨一份”一說。民國年間,東洋貨一度占據(jù)市場,天津人尤其是學(xué)生們大力宣傳“提倡國貨、抵制日貨”。當(dāng)時天津國貨售品所的宋則久、王卓忱還出面把學(xué)生們招呼到一塊兒,成立了“跪哭團”。有奸商賣日貨,他們一邊哭一邊數(shù)落:“哎喲,我的大老板,小日本的刀都架到咱們脖子上啦,你還替他賣貨呀?國家要是完啦,你還要錢有嘛用???”后來人們便巧妙地將津人喜愛的藥糖跟抵制日貨聯(lián)系在一起,民間又傳出一句俗語:“賣藥糖,四角四方四海名揚,提倡國貨,炮打東洋?!?/p>
宋則久(1867-1956)
天津藥糖頂數(shù)王寶山的高人一籌。民國初年,王寶山在南市上權(quán)仙一帶擺攤賣藥糖。他的藥糖是自己熬的,對上各種香料而成。他多半在下午或夜間出攤,手里拿著一個鐵落子(像放風(fēng)箏纏線的落子一樣),撥得嘩嘩響,口中念著他自己編的一套一套的詞來吸引人?!八岬摹龅?、薄荷的”,“橘子、香蕉、菠蘿蜜、櫻桃”,過去小孩都會這套順口溜,就是從王寶山賣藥糖傳出來的。王寶山的藥糖口味繁多,出攤時的打扮也是怪模怪樣:一頂舊禮帽,身穿破西裝,戴著一副缺條腿的舊金絲邊眼鏡,既有些遠(yuǎn)方邊城的貨郎模樣,又像一個獨往獨來的西部牛仔。
據(jù)老輩人說,王寶山年輕時給住在天津的一個法國人做過傭人,后來法國人回國了,把一些不用的東西給了他,其中就包括天津當(dāng)時罕見的法國食用香精。對香精,王寶山倒是不陌生,天天出入灶間廳堂,他深知這個不起眼的小玩意兒的妙處。拿著這些香精,王寶山反復(fù)琢磨,尋思著能不能換個用途。他突發(fā)奇想,一把將香料倒進(jìn)了藥糖里面,沒想到,這么一融合,居然生出了不少口味新奇的藥糖,讓他這個藥糖行家都驚訝不已,原來千糖一味的小方塊里竟飄出了橘子味、蘋果味、蜜桃味,這一下,可讓喜歡藥糖的人開了眼。一時間,天津糖貴,再襯著王寶山的洋派舉止,吃藥糖,倒成了天津城里一件新潮的事情。
以后,王寶山不干了,南市有個小麻子接著賣藥糖。他不擺攤,而是自己挎著很多玻璃盒,裝著各色藥糖。他念的詞時有創(chuàng)新。如在1950年開展抗美援朝運動時,他唱“橘子、櫻桃,別忘了抗美援朝”等等。在南市上平安(今長城劇院)前有一個小門臉,字號叫“千里香”,也是賣藥糖的,不過他是零售兼批發(fā),解放后就停業(yè)了。
我小時候最喜歡吃薄荷糖,方糖含在嘴里直冒涼氣。還有一種“茶膏糖”,我也很愛吃。“茶膏”能解毒清火,塊兒很小,包成一包一包的。記得賣這種藥糖的多是出家人的打扮(也可能是道士),大都是流動性的。有的還吹笙,曲調(diào)悠揚動聽,有如藥糖含在口中一般讓人回味綿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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