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解、被誤解及拆墻
上周《在嫉妒中茁壯成長》一文發(fā)表后,我收到眾多反饋:有大呼“解氣”、“痛快”的,有稱許積極應對嫉妒態(tài)度的,有決心實踐公共外交的……當一位詩人發(fā)來短信“我們的文化比他們的深厚悠久得多,他們沒資本傲慢的”,我覺得有必要再說幾句。
我們不應該妄自菲薄,難道我們有理由夜郎自大嗎?5000年璀璨輝煌的文明,固然值得每一個中華兒女驕傲;可與之形成強烈反差的是,近代以來中華民族的落后——無論政治經濟還是文化科學,我們都在閉關自守中孤芳自賞,以至于當世界,特別是西方國家大步前行之時,我們不進則退,積貧積弱,終于被主流世界排斥在外。
為什么要否認這一點呢?為什么還要抱著“老子祖上也闊過”的虛榮呢?
今天,我們在經濟上的確闊了許多,但是錢并不能帶來文化上的闊——在現(xiàn)當代文化上,中國與先進國家之間的差距,不是砸多少錢下去就能迅速縮短的。
以上是自我誤解,再說說被誤解。
想起一樁往事:暌違了40年之后,內地、臺灣青年首次相會。雖然都是黑頭發(fā)、黑眼睛、黃皮膚,但彼此的感覺都像面對外星人。關于這次聚首,我聽到的一句最生動的話,是此間新聞媒體不曾如實報道的:“我們從你們所說的水深火熱的地方,來到了我們所說的水深火熱的地方。”結果,大家親身感受下來,并不水深火熱嘛。是長期的屏蔽,使彼此都在莫名的臆度中,把對方“妖魔化”了。
只隔了一條淺淺的海峽,就誤解成這樣,更別說遠隔千山萬水的西方人與東方人了。
不久前,中國電影《愛情呼叫轉移》被中國電影代表團帶往歐洲巡回展映。許多歐洲記者前去觀影,法國記者不相信電影里的外景是北京,“片尾那條高速公路不是電腦合成的?”“北京這么漂亮???這么現(xiàn)代???原來北京人不是用煤油馬燈照明的!”
2006年夏天,在斯洛文尼亞采訪,我也曾為祖國抱屈。林德威是在斯洛文尼亞長大的中國孩子,快上小學三年級了。見到我等祖國親人,他大聲告訴:“外國人問我,中國的警車是啥樣的?我說,跟你們的差不多。他們不信,說中國的警車一定是用馬拉的。外國人看武打片呢!”田小軍是一個快樂的中國商人兼導游,卻每每被斯洛文尼亞人問是否日本人、韓國人。當得知他是中國人時,人家總是不信,“中國人應該拖一條辮子啊”!
再早幾年,在美國偶遇一名中學生,聽說我來自遙遠的中國,一雙藍眼睛滿是困惑,“中國,在阿爾巴尼亞嗎?你來這里……真的是旅行?”據新近從大洋彼岸返回的學人說,情況并未改變多少,“美國孩子要了解中國在地球的哪個角落干什么?”
事非親歷,真想象不出隔閡及由此而來的偏見有多深。
前些天,談到中國與西方的關系,中國駐英國大使傅瑩感嘆:“擋在中國與世界之間的這堵墻太厚重了!”
拆除隔閡、偏見之墻,無疑是一項艱巨的任務,需要雙方付出誠心和努力。
我承認你在很多方面比我強,但不能容忍你出于無知或偏見而對我傲慢無禮。我們可以坦率地溝通嗎?我們可以在溝通中相互認識、相互理解嗎?我喜歡競爭,特別喜歡跟強者競爭。我們可以平等地競爭嗎?我們可以在競爭中相互促進、達成雙贏嗎?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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