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病歷摘要
案1:鄒某,女,35歲,1999年10月29日初診。
罹患慢性乙型肝炎5載,肝功能輕度異常。近2個月來肝區(qū)間有脹痛不適,噫氣較多,食后明顯,善嘆息,大便不實,尿黃,右側乳房時有脹痛(B超檢查為小葉增生),舌苔薄黃,脈細弦。證屬肝郁脾虛,濕熱瘀結。治擬清化濕熱,疏肝健脾。
處方:醋柴胡5g,赤芍10g,制香附10g,廣郁金10g,青皮6g,陳皮6g,太子參12g,焦白術10g,茯苓10g,炙甘草3g,苦參10g,虎杖12g,平地木20g,貫眾12g,白花蛇舌草20g,藿香10g,紫蘇梗10g。
上方每日1劑,常法煎服,連續(xù)服用近1個月,1999年11月26日復診時,訴肝區(qū)已不痛,噫氣減輕,右側乳房偶有脹痛,大便稍干,舌苔薄黃,脈細弦。前方加制黃精10g,枸杞子10g,蒺藜10g,囑保持心情愉快,堅持服藥,不宜中斷。
2000年5月21日復診時,除右側乳房仍有小結節(jié)外,余無他苦,兩次復查肝功能均正常。
案2:許某,男,48歲,2001年5月7日初診。
有乙型肝炎病史5年,肝功能輕度異常,迭用中西藥物,病情難以控制,近來復查B超提示慢性肝損害,HBV-M:HBsAg(+)、HBeAg(+)、HBcAg(+);Pre-S2(+);肝功能檢查示谷草轉氨酶(ALT)98U/L,谷丙轉氨酶(AST)75U/L??淘\見肝區(qū)、脅背部隱痛不適,尿黃,兩目干澀,舌苔薄黃膩,舌質暗紅,脈細澀。證屬肝腎陰傷,濕熱瘀滯,肝失疏泄。治擬滋養(yǎng)肝腎、清化濕熱瘀毒為法。
處方:北沙參12g,大麥冬10g,生地黃12g,枸杞子10g,當歸10g,牡丹皮10g,丹參10g,川楝子10g,炒延胡索10g,姜黃10g,醋柴胡5g,制香附10g,蒺藜10g,炒黃芩10g,苦參10g,夏枯草10g,九香蟲5g,桑寄生15g。
上方化裁,日服1劑,連續(xù)服用半年余,2002年1月21日復診,除兩目仍有干澀外,癥狀基本消失,復查肝功能正常,HBV-M:HbsAg,HBeAg轉陰,僅HBcAg(+)。仍從清化調養(yǎng)法治療,以鞏固療效。
2.辨析
周仲瑛教授認為,疫毒感染是乙型肝炎的主要病因,疫毒首犯中焦,困遏脾胃,脾喜燥惡濕,濕盛則困脾,胃喜潤惡燥,熱盛則傷胃,濕熱蘊遏交蒸,土壅木郁,勢必導致肝之疏泄失司,熱毒瘀郁于肝,濕毒內蘊脾胃,表現為“肝熱脾濕”之候,久則肝脾兩傷,甚則病及于腎,以致肝腎陰傷血耗。濕熱疫毒不僅可以郁于氣分,且深入血分,從而導致病情的持續(xù)遷延,形成慢性化。概而言之,濕熱瘀毒郁結,肝、脾、腎失養(yǎng)是慢性乙型肝炎的主要病理環(huán)節(jié)。因此,治療慢性乙型肝炎應以清化調養(yǎng)為大法。清化者,清解泄化濕熱瘀毒,祛邪以扶正也。調養(yǎng)者,調養(yǎng)肝脾腎,匡正以祛邪也。臨床時,尚須辨清濕、熱、瘀的孰輕孰重,是脾虛還是肝腎虛,以及標與本的緩急輕重等具體問題,靈活組方用藥,如是才能取得較好療效。以下兩案即體現了周仲瑛教授調養(yǎng)清化法治療慢性乙型肝炎的學術思想。
鄒案病歷五載,濕熱瘀毒纏綿不休,肝氣失于條達,肝區(qū)脹痛、善太息、乳房小葉增生脹痛均為肝郁之象。肝木乘土,脾虛濕蘊,胃失和降,故大便不實、餐后噫氣。周仲瑛教授以柴胡疏肝散方意組方配藥,藥用醋柴胡、制香附、廣郁金、青皮、陳皮疏肝理氣解郁;太子參、焦白術、茯苓、炙甘草、藿香、紫蘇梗健脾化濕;赤芍、苦參、虎杖、平地木、貫眾、白花蛇舌草清化濕熱瘀毒。諸藥相合,共奏疏肝健脾,清化濕熱瘀毒之功。
許案為濕熱疫毒之邪留戀,瘀郁日久,耗傷肝腎之陰,治當清化濕熱瘀毒以祛邪,滋養(yǎng)肝腎之陰以扶正。周仲瑛教授仿一貫煎、柴胡疏肝散、金鈴子散等方意而組方,藥用北沙參、大麥冬、生地黃、枸杞子、桑寄生滋養(yǎng)肝腎;醋柴胡、姜黃、炒延胡索、制香附、蒺藜、川楝子疏肝解郁,條達肝氣;黃芩、苦參、夏枯草、牡丹皮、丹參清熱化濕、解毒消瘀。諸藥相合,標本兼治,病勢得控。
二案雖同為慢性乙型肝炎,標證均為濕熱瘀毒郁結,但本證一為脾虛,一為肝腎陰虛,故治療同中有異,異中有同,最后均取得了較好療效,體現了中醫(yī)的辨證論治特色。
(陳四清 陶夏平)
免責聲明:以上內容源自網絡,版權歸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創(chuàng)版權請告知,我們將盡快刪除相關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