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像居里夫人這樣一位崇高人物結(jié)束她的一生的時候，我們不要僅僅滿足于回憶她的工作成果對人類已經(jīng)作出的貢獻。第一流人物對于時代和歷史進程的意義，在其道德品質(zhì)方面，也許比單純的才智成就方面還要大。即使是后者，它們?nèi)Q于品格的程度，也遠超過通常所認為的那樣。

我幸運地同居里夫人有二十年崇高而真摯的友誼。我對她的人格的偉大愈來愈感到欽佩。她的堅強，她的意志的純潔，她的律己之嚴，她的客觀，她的公正不阿的判斷——所有這一切都難得地集中在一個人的身上。她在任何時候都意識到自己是社會的公仆，她的極端的謙虛，永遠不給自滿留下任何余地。由于社會的嚴酷和不平等，她的心情總是抑郁的。這就使得她具有那樣嚴肅的外貌，很容易使那些不接近她的人發(fā)生誤解——這是一種無法用任何藝術(shù)氣質(zhì)來解脫的少見的嚴肅性。一旦她認識到某一條道路是正確的，她就毫不妥協(xié)地并且極端頑強地堅持走下去。

她一生中最偉大的科學(xué)功績——證明放射性元素的存在并把它們分離出來——所以能取得，不僅是靠著大膽的直覺，而且也靠著在難以想象的極端困難情況下工作的熱忱和頑強，這樣的困難，在實驗科學(xué)的歷史中是罕見的。

居里夫人的品德力量和熱忱，哪怕只要有一小部分存在于歐洲的知識分子中間，歐洲就會面臨一個比較光明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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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這是愛因斯坦于1935年11月23日在紐約羅里奇（Roerich）博物館舉行的居里夫人悼念會上的演講。這里譯自《晚年集》227—228頁。

居里夫人原名瑪麗亞·斯克洛多芙斯卡（Marja Sklodowska），波蘭物理學(xué)家和化學(xué)家，生于1867年11月7日，卒于1934年7月4日。她的丈夫皮埃爾·居里（Picrre Curie, 1859—1906），是法國物理學(xué)家?！幾g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