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抗倭名將：戚繼光

二十三、明朝抗倭名將：戚繼光

戚繼光，字元敬，號南塘，晚年號孟諸。明朝嘉靖七年(1528)閏十月初一，誕生于山東省一個世代擔任武職的將門之家。其父戚景通能文能武，品學兼優(yōu)，曾在山東、大寧、京師等地歷任軍職，官至神機營副將。當時的明朝官場彌漫著貪污賄賂的惡濁之氣，正直的戚景通不愿同流合污，于嘉靖十七年(1538)，以奉養(yǎng)老母為由，辭官還鄉(xiāng)。雖然如此，戚景通仍心系天下，對當時不斷重兵犯境的韃靼人密切注意，他擯棄一切俗務，總結(jié)自己的軍事經(jīng)驗，潛心研究對付韃靼入侵的方策。

戚繼光出生之時，其父已經(jīng)56歲了。戚景通晚年得子，自然對戚繼光格外鐘愛，并對戚繼光寄予了殷切的期望。戚繼光少年之時，戚景通就常給他講，武將必須有舍身報國的氣節(jié)，打起仗來應當有身先士卒的勇猛精神。戚景通這位愛國老將希望兒子將來能繼承和發(fā)揚自己的事業(yè)，自然對戚繼光的要求十分嚴格。

當戚景通告老還鄉(xiāng)時，祖居的房屋已經(jīng)近200年，很是破舊，戚景通打算將其修繕一下。于是，戚家請來了工匠，讓他們安裝四扇鏤花門戶。當時，戚繼光年僅12歲，工匠們私下里對戚繼光說：“公子家是世代將門，應該氣派一些，就安裝十二扇鏤花吧!”年幼的戚繼光歡歡喜喜地向戚景通轉(zhuǎn)告了工匠們的話語。不料，戚景通聽后非常不悅，并嚴厲地斥責了戚繼光，教育他做人不能貪圖虛榮、講排場。戚繼光默默地接受了父親的批評。

戚繼光13歲時就訂了婚，外祖家為了表示慶賀，送他一雙十分考究的絲鞋。戚繼光穿著外祖家送的禮物，心里自然十分高興。但當戚繼光穿著絲鞋走過庭前時，被戚景通看見了，他十分生氣地斥責戚繼光：“小孩子穿這么漂亮的絲履干什么!現(xiàn)在想穿絲履，將來就要著錦衣、吃肉食。你父親為了清白一世，一定不會滿足你的要求。你就勢必要侵占士卒的糧餉，貪污國家的公物，以滿足自己的欲望?！闭f到這里，戚景通竟然十分傷心，非常感慨地說：“你如果這樣下去，就難以繼承我的事業(yè)了!”戚景通雖然后來弄清了絲履是外祖家所送，又是母親叫繼光穿的，但還是將絲履毀裂，不讓戚繼光從小養(yǎng)成奢侈享受的壞習慣。(123shoppingwar.com)戚景通不僅竭力制止兒子沾染壞習氣，還十分注意把兒子往正路上引導。一次，父親問繼光：“兒呀，你的志向何在?”戚繼光答道：“志在讀書?！备赣H告訴繼光：“讀書的目的在于弄清忠孝廉潔四個字。否則就什么用處也沒有?！辈⒚税阎倚⒘疂嵥膫€大字書寫在新刷的墻壁上，讓戚繼光時時省覽。從此，戚繼光每天看著墻上刷寫的忠孝廉潔四個大字，想著父親偌大年紀還關(guān)心國家大事，苦心研究備邊方策，決心不再追求享受，以天下大事為己任。他一面學習武藝，一面立志發(fā)憤讀書，以繼承父親的業(yè)績。三年之后，通過戚繼光的刻苦努力，博覽群書，學業(yè)大有長進。15歲時，戚繼光就以深通經(jīng)術(shù)出名于家鄉(xiāng)一帶。年邁的戚景通看著兒子的長進，內(nèi)心自然十分欣慰。戚繼光的嫡母張氏，一次和戚景通議論家里之事，憂慮地說：“家里日后缺吃少穿怎么辦呢?”戚景通十分驕傲地指著戚繼光說：“這不就是我們家里最大的財富嗎?”

戚景通晚年一意埋頭寫作有關(guān)邊事的論著，無心過問家事，弄得經(jīng)濟頗為窘困。一些淺薄的人在背后議論說：“孝廉，孝廉，你拿什么東西留給后人啊!”戚景通聞聽此語，把年僅16歲的戚繼光叫到面前，指著自己所寫的大量備邊軍事論著說：“繼光呀，你真的以為我什么也沒留給你而感到遺憾嗎?要知道我留給你的這些遺產(chǎn)十分豐富，其價值是不可估量的。你將來把這些遺產(chǎn)貢獻給國家，貯存于朝廷吧?！逼堇^光叩頭說：“父親大人留給我的遺產(chǎn)如此崇高博大，兒將來還怕什么盜寇呢?”

當時，戚景通關(guān)于抗擊韃靼的備邊軍事方策，已寫成數(shù)百篇了，都還沒有奏上朝廷。他一則是想再待一段時間，以便使自己的作戰(zhàn)方策考慮得更加成熟些；再則大約也想找個機會由戚繼光代為奏上。嘉靖二十三年(1544)夏，已經(jīng)72歲的戚景通身患重病，自知不起。他想趁自己在世，安排好戚繼光的前程，便催促繼光趕快到北京辦理襲職手續(xù)，并將自己備邊的軍事方策也帶去上奏朝廷。臨別時，戚景通握住繼光的手，諄諄囑咐說：“我留給你的遺產(chǎn)，你可要慎重，不能輕易使用呀!”戚繼光肅然回答說：“做兒子的當力求光大您老人家所遺的‘財富’，哪里敢輕易使用呢?”戚繼光拜別雙親，北上而去，這是戚繼光同父親的最后一次話別。

嘉靖二十三年(1544)八月，戚景通病逝。十月，戚繼光辦妥襲職手續(xù)，回到家鄉(xiāng)，對著亡父的墳頭放聲痛哭。他追憶父親往昔的教誨，決心照著父親的要求為人處世，以實現(xiàn)老人家生前對自己的殷切期望。

戚繼光17歲時，就擔任了登州衛(wèi)指揮僉事。但他做了官，仍然不忘刻苦學習。戚繼光年少時由于家貧，請不起家庭教師，便在梁蚧開設的外塾學習。戚繼光為官之后，按當時政府的規(guī)定，就不能再徒步走到外塾去上學了；要到外塾讀書就必須準備車輛侍從，這對于戚繼光的家庭來說，是一項沉重的負擔。梁蚧被戚繼光當了官仍不廢學習的刻苦精神所感動，自愿到戚繼光家中教他讀書。梁老先生是一位文章造詣很深，品德高尚的學者，在他的悉心指教下，戚繼光的文章武略，更加精熟。歷史上英賢人物的光輝業(yè)績，深深地激勵著戚繼光，使他產(chǎn)生了強烈的報國之心。于是，戚繼光在自家堂前的柱子上刻寫了一副對聯(lián)：“功名雙鬢黑，書劍一身輕”，借以抒發(fā)自己的壯志。這副對聯(lián)表達了戚繼光要以自己的文才武略，報效國家建立功名的愛國之心。后來，戚繼光又寫了一首《韜鈐深處》的五言律詩：

小筑漸高枕，憂時舊有盟。

呼樽來揖客，揮麈坐談兵。

云護牙簽滿，星含寶劍橫。

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

這一首五言律詩，更加明確地表達了青年戚繼光為自己所立定的保衛(wèi)祖國海疆安全的愛國志向。

嘉靖二十五年(1546)，19歲的戚繼光被任命在登州衛(wèi)管理屯務。這是一個要同銀糧打交道的官職，但戚繼光為官極為清廉，絲毫不染當時彌漫朝野的貪污賄賂的惡習。他到任以后，竭力整頓屯政，因此屯務為之一清。明朝官員的俸祿甚低，當時戚繼光的生活還比較清貧，他對自己經(jīng)手的錢糧為什么能毫不動心呢?戚繼光一次對自己的同僚說：讀書人都希望自己能成為圣賢，但必須經(jīng)得住處境困難時決不沉淪這一關(guān)。假如沒有這一關(guān)，那就人人都可以成為圣賢了。正因為有這一關(guān)，有的人能夠抑制自己的私欲而從困境中脫出，就成為君子；另一些人，則屈從于自己低下的私欲而放縱地追求物利，就成為小人。戚繼光還非常感慨地說，做小人是容易的，所以世界上“亂日常多”。

為了防御韃靼諸部內(nèi)犯，明朝政府命令河南、山東等地，每年必須派遣軍官率領(lǐng)士兵輪番守邊。從嘉靖二十七年(1548)戚繼光21歲時開始，連續(xù)五年，他都被推為中軍指揮官，率山東六郡衛(wèi)所戍卒遠守薊門。每年一度，春去秋回。年輕的戚繼光發(fā)揮了自己的軍事組織才能，將自己所率領(lǐng)的軍隊訓練得井然有序，獲得了部眾的信服。戚繼光在“一年三百六十日，多是橫戈馬上行”的戎馬生涯中，意氣風發(fā)，高吟著“每經(jīng)霜露候，報國眼常明”的愛國詩篇，抒發(fā)自己胸中的激蕩豪情。一次，戚繼光率軍抵達水平府，路過一個叫太平寨的地方，登高遙望，北山古剎，林木森森。面對眼前一派寧靜悠遠的幽謐景色，有人勸戚繼光訪求長生之術(shù)。年輕的戚繼光斷然回答說：“我身為武將，當戰(zhàn)死殺場。舍身報國，以鼓舞士兵斗志，怎么能跟人學習長生道術(shù)呢?倘若能鞠躬盡瘁，捐軀報國，即使今天就戰(zhàn)死，又有何憾!為國家而死的人是永生的，這就是我等將門的長生之術(shù)。”

年輕的戚繼光不僅一身浩然正氣，而且注重研究實事。他調(diào)查了薊門一帶的防務狀況后，心想：保衛(wèi)疆土，是武臣應盡的義務。薊門和都城唇齒相依，形勢重要，但卻缺少精兵，一旦有事，關(guān)系非同小可。應趁現(xiàn)在邊境暫時安寧，預先作好應敵準備。戚繼光考慮成熟以后，決定把自己的見解寫出來。他運筆疾書，文采飛揚，滔滔不絕，很快寫成了《備俺答策》?！秱浒炒鸩摺穼懗芍螅堇^光便立即上奏朝廷，當政大臣雖沒有采納他的獻策，但對他在策文中顯示出的軍事才能十分驚奇。

嘉靖二十八年(1549)十月，戚繼光參加山東鄉(xiāng)試，得中武舉。第二年秋天，戚繼光又赴北京參加會試。戚繼光進入北京不久，俺答擁重兵自古北口攻進密云、順義、通州等地，兵臨北京城郊，京師宣布戒嚴。朝廷調(diào)集大同、河南、山東等地兵馬火速入援，并命令會試武舉也參加守城。戚繼光被命名為總旗牌，督防九門。他又向朝廷奏進御敵方策，所提十幾件措施，都是克敵取勝的切實良法，被兵部采納后，奏請朝廷刊布出來，供將士學習，用以退敵制勝。這位23歲的有為青年，品德出眾，才華橫溢，當時已被人們譽為“國士”，由朝廷紀錄為“將才”。許多朝臣上疏推薦戚繼光，稱贊他“才猷出眾，騎射兼人”，“韜略素明”，“志向堅定”，可當國家“干城之寄”，期待他為國家建功立業(y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