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螢先生與蘭州碑林
流螢先生與蘭州碑林
《神州詩書畫報》編輯部 《鑫報》編輯部
樂觀而博學(xué)的老人曾在自己的簡歷中如是說:“問汝平生功業(yè)”,做編輯,“為他人做嫁衣裳”;做官,“為他人當敲門磚”;老矣,下山“化緣”,上山刻碑,與塔影河聲相伴,以習(xí)字讀書為樂。
記得我們初識流螢老先生時,他曾把人生的幾件大事和人生的要義歸結(jié)為:做人、做事、做官、做文章。他說的時候是那么輕松而詼諧,但我們在之后的近20年里一直體味與追尋著其中三昧,而總覺不得皮毛矣!假如除卻“做人”之根本,將其他三項作為人生的三大階段的話,做文章、建碑林,則應(yīng)該是他老人家最為精彩的華彩樂章。
蘭州碑林終于在世紀之初的那個6月14日,歷經(jīng)了“十年醞釀,四年籌備,兩年建設(shè)”后,初步完成了預(yù)定的各項計劃,開始向社會開放了。提起坐落在蘭州白塔山西峰頂部的蘭州碑林,那可是蘭州人近年來引以為自豪的話題。因為那片面積35畝,有14畝花圃綠地、憩息游園和6000平方米仿古風(fēng)格的建筑群落,以濃郁的甘肅地域文化為突出特點,以經(jīng)典的書法刻石為濃厚內(nèi)涵,匯集了幾千年來與甘肅息息相關(guān)的名人名筆。它與山下“道通西域”的金城關(guān)、高聳入云的白塔和滾滾東去的黃河、橫跨百年的鐵橋,構(gòu)成了蘭州一個別具特色的標志性文化符號。
可是,當人們沉浸在成功的喜悅里時,再回首時很難體會到醞釀、籌備、建設(shè)的歷程何其艱辛。
如今,人們來到碑林,無論誰的眼前都會為之豁然開朗:在大片鮮花綠地、松翠杉青的集散廣場上,躍入眼簾的,是高大的仿古牌坊正面上方鐫刻著的我國著名社會活動家、詩人、書法家趙樸初先生遒勁有力的四個大字——“蘭州碑林”。趙樸初先生曾是中國書協(xié)副主席、中國作家協(xié)會理事、中國佛教協(xié)會會長、中日友協(xié)副主席。據(jù)了解,這是趙先生至今為我國碑林題寫的第三塊匾額,此前兩塊是韶山碑林和孔廟碑林。映襯著它的是蘭州連云的建筑群落和群山、大河給予它的大氣魄。
習(xí)仲勛曾經(jīng)說:“蘭州碑林是給甘肅人民樹碑立傳。”一位不知名的市民曾給碑林留言:“誰說甘肅愚貧窮,請君放眼看碑林。”這一切生動地說明,我們的國家領(lǐng)導(dǎo)人,我們的老百姓真正讀懂了碑林,接受了碑林。
為碑林付出巨大艱辛的流老先生說:“碑林開放以來,已經(jīng)接待了不少的國內(nèi)外游人,大家都反映景點不錯?!?/p>
談到激昂處,先生說,“蘭州碑林以鮮明的地域文化為特色,名曰碑林,實則是甘肅若干歷史的顯示。我認為,碑林向人們展示的絕不僅僅是書法,那里也不只是參觀和學(xué)習(xí)書法的地方。書法只是大文化的一個側(cè)面,從其中我們可以讀到的有文學(xué)、書法、歷史和文字學(xué),以至更多東西,蘭州碑林最為珍貴的東西是什么?應(yīng)該是多民族融合的歷史,是眾多民族和世界四種古文化在悠長的融合過程中,遺留在甘肅這片土地上的東西?!?/p>
東西文化,隴右匯流。這8個大字不正是一代宗師季羨林所說,一代書家朱克敏所寫,流螢先生所想要長留在山頂摩崖石刻上方的文字嗎?當我們再次說到它時,先生會意地笑了,笑得那么燦爛。
我們似乎穿行在歷史的浪花中,我們似乎馳騁于時光的通道中。
8000多年的歷史,轉(zhuǎn)瞬間就從身邊流過。
每塊碑刻,都立著一個可歌可泣的歷史人物;每幀手札,都隱含著一段可歌可泣的歷史故事;博大精深的中國書法,光芒四射的古人思想,歷來就是東方瑰寶中的明珠。走進蘭州碑林,就如同翻開了一部中國文學(xué)、書法的發(fā)展史,隸規(guī)篆章,草矩楷法,同源異流,各領(lǐng)風(fēng)騷;甘肅歷史,本土文化,躍然眼簾。其憑借突出的地域文化特色,盡情展示隴原大地著名的碑刻和歷代書法大家的作品。凡詠隴佳品,不論古今,不分出處,一概納而用之。尤其值得大書特書的是展出的精品中,淳化閣帖、秦漢簡牘、敦煌寫經(jīng)、懷素自敘帖丙辰本、李白送賀八大詩等已為碑林鎮(zhèn)館之寶,其中不乏有史以來首次面世者。
在這里,我讀到最古老的歷史詩篇;在這里,我見到了歷史生活上的每幅畫卷;一會兒,我似乎漫步在古城長安人流如潮的大街上;一會兒,我似乎又看見了遠古戰(zhàn)場中迷漫的塵霧;一會兒,我似乎又聽見了那些為國為民而不顧生命安危激烈爭辯的早朝聲……哦,碑林,在你面前,我感受到了時光的短暫,我知道了生命的渺小,我明白了生存的可貴。我們也感受到了一位老人的赤子之心!
這就是蘭州碑林。
談到激昂處,先生說:“中國書法源遠流長,博大精深,愛好者日眾,特建中國傳世書法展廳與隴右書藝院,供人觀賞,以資研習(xí)。所有碑刻石料來自陜西富平縣鳳凰山,刻工來自各方,力求每一通碑詩文好、書法好、石料好、鐫刻好。碑林同仁努力將蘭州碑林建設(shè)為具有歷史、藝術(shù)、教育、游覽休閑價值之文化圣地。”先生介紹說,蘭州碑林自建設(shè)以來,得到了省市黨政領(lǐng)導(dǎo)和社會各界的大力支持及熱誠關(guān)懷……
轉(zhuǎn)瞬間,我不知是走進了碑的森林還是來到了石的宮殿,那一塊塊灰黑的靈石,那一行行流動的文字,那一件件凝聚著古今仁人志士血汗心聲的珠寶,無不印著智慧的花朵,無不閃著勞動的光彩。這無言的石碑,似乎在訴說千古滄桑的巨變,似乎在表達人類思想光芒的偉大。
游人的腳步紛至沓來的往還中至此駐留片刻,立即會心馳神往,置身于深深的文化氛圍之中。古語道:“字如其人?!蹦憧茨鞘疅o語,卻組成了一幅甘肅悠遠歷史的長卷,而持如椽巨筆寫就這篇蘭州碑林大章的人就是流螢老先生。
碑林延續(xù)著隴右的文脈,也延續(xù)著老人的生命。他建起的蘭州碑林為我們生活的都市人文色彩增加了濃重的一筆。
今年6月,由蘭州碑林委托《鑫報》獨家為新建仿古建筑和999級上山踏步征集名稱的活動,得到了廣大讀者和眾多熱心市民的支持,他們紛紛來信、來電或通過其他現(xiàn)代通訊方式提出了各自的想法及建議。在重病中臥床的老先生,聽到這個消息后十分高興,不住地喃喃說道:“好,好,好!這就好了!”
11月22日下午,老先生在彌留之際,還念念不忘他操勞了一生的新聞事業(yè)。當楊德儒、黃應(yīng)壽、楊重琦等幾位新聞工作者前去看望他時,他顯得特別精神,簡直是近十幾天中最興奮的狀態(tài),對他們說:“干新聞很累,你們要堅持!辦報紙,需要和企業(yè)界的同志合作……拜托了?!碑敗渡裰菰姇媹蟆返臈畹氯迳玳L和黃應(yīng)壽總編輯說道,希望先生病愈后再為該報寫一些書法作品時,先生說道:“我扛唄……”他孩子般忘情的談話中說到了甘肅的經(jīng)濟、定西的洋芋和其他許多事情。
先生的拳拳之情,日月可鑒。那種眼光、那種語氣,激起在場的人多少感慨!
在我們驚聞老先生11月23日不幸逝世的噩耗后,《鑫報》編輯部和《神州詩書畫報》編輯部同仁們寫下挽聯(lián):
秉燭逐赤光,仕札在河南,遺愛在河北。鶴鳴星空:做人做事做官做文章,忍吟塔影河聲,竟成絕唱;
依筆鑒千古,有利于隴右,無愧于平生。鯨吞浩然:立正立史立碑立天下,淚望蘭山流韻,真歸蓬萊。
(本文執(zhí)筆《鑫報》社長:楊重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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