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的夜好長好長

滿屋都是煙霧。

朋友無可奈何地掐滅了煙頭，掏出帕子擦了擦手，干咳了兩聲說把電視聲音開大一點。

他深深地吸了幾口煙，拿起了遙控器。

朋友說：我好累呵。

他沒吭聲。

朋友說：我買幾斤梨來你嘗嘗。

他不明白朋友的意思。

他想：這時候還有朋友來看我。

他態(tài)度稍微溫和了些。

朋友問：有沒有水果刀？

他擺了擺腦袋。

朋友就提起袋子去廚房。

朋友回到客廳來把洗好的梨子遞給他。

他要朋友也吃。

朋友說：我是給你買的！

他想想也是，就沒再說什么，大口大口地吃起來。

朋友又抽出一支煙來點燃。

他吃完一個朋友遞過一個。

他說：剛才那個梨子好大呵！

朋友沒開腔。

他吃完一個朋友遞過一個。

他說：剛才那個梨子長得光溜溜的。

朋友也沒開腔。

他吃完一個朋友遞過一個。

他說：剛才那個梨子一邊顏色要鮮一點。

朋友還是沒開腔。

他吃完一個朋友遞過一個。

他說：你給我買梨子來不明擺著了你的態(tài)度嗎？

朋友默默地又遞過一個。

他說：我實在吃不下去。

朋友手里的煙不知又燃完了幾支。

朋友說：你用勁吃完最后一個我就回家去了。

他說：我不吃呢？

朋友說：我就不回去！

他說：不回去正好給我做伴。

朋友說：給你做伴誰給我家里人做伴呢？！

他想了想說：我還是把它吃了。

朋友說：你吃完了我問你個話。

朋友說：你回憶哪個梨子好吃？

他說：味道都一樣！

朋友笑了。

朋友說：我回家了。

他把朋友送走后回到客廳的沙發(fā)上坐下來就覺得肚子難受極了！

忽然間，他眼睛潮乎乎的。

那天晚上的夜他覺得好長好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