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端午，包一個清涼的夏

一片粽葉攤平在手心，包裹的歲月被心境左右，青青的葉白白的糯米捧在手心，一顆紅棗代替了古老的紅豆。

能包裹的還有一個清涼的夏，穿著夏衣愜意行走在時光中，我們承接的習俗不僅是一個端午，還有歷史中遺留的精魂被念起，在戰(zhàn)國，在汨羅江上。龍舟破浪，兩岸青山對立，能傳承的歷史年復一年，有感懷在文字里跳躍，如江水的浪花。潛藏的暗流和風向讓一條船在歲月的漩渦里打轉(zhuǎn)，艄公的號子從遠方傳來，淹沒在龍舟的鑼鼓聲中。

端午，包裹的內(nèi)涵太多，一條彩線系在孩子的手腕秉承的不僅是傳統(tǒng)，還有那些曾經(jīng)的日子在節(jié)日的時候用手理順的生活。記得家鄉(xiāng)香腸包裹的粽子以及蓮子、紅豆和紅棗賦予的祈愿，一個春天就這樣過去了，一步到夏的感嘆在這個端午變成了現(xiàn)實。

回歸的心，蒼涼的歷史和時間被節(jié)日圓潤，母親沒有淡忘的念叨多了一份深沉的表情，曾經(jīng)離家的日子一次次被電話里責問，無以面對的愧疚都用沉默來回答。季節(jié)有條不紊，歲月卻四分五裂，母親蒼老的手再也包不成一個粽子的時候，她的淚和手指的顫抖讓父親多了心痛，只能安慰她說等孩子回來讓他們包吧，或者去超市去買。

母親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放開了手里的粽葉，顫巍巍地走進了臥室。

聽著他們的對話，我低下頭笨拙運動著雙手，雖然生疏卻還能讓它成型。聽著父親不大的聲音不知道在臥室說著什么?？蛷d很安靜，一疊粽葉和各種餡料擺在桌面，忽然感覺到這個端午真的需要一場團圓的盛宴。

拿起手機發(fā)了幾個信息，捧著粽葉等著回音……

時間可以讓人把一些人和事從變淡到遺忘，而有些習俗卻總是被傳統(tǒng)提醒。五月來臨，端午就像孩童一樣在門口晃來晃去，曾經(jīng)兒時撲在外婆的懷里嚷著要的蓮子粽只是在母親的手里品嘗。當我邁過的青蔥少年長成像敦實的葦葉，那些季節(jié)交叉的路口成就過相遇的重疊，就像愛人手中的粽葉包裹著一生的幸福。旋轉(zhuǎn)的十指和你的笑窩都在懷抱中歡喜，母親的目光也用慈愛嗔笑我們無憂的青春。細細的線扎緊家的圓滿，曾經(jīng)的紅豆和蜜棗被青衣裹緊，相伴走過每一個季節(jié)。

聽到室內(nèi)的鈴聲和母親的念叨放下了手中的粽葉，六月已經(jīng)看不到春天的模樣?；蛘咧挥杏眯娜セ刈o未來的幸福，一粒紅棗是相思的眼，留在六月的期待中等你回家。還保留著一顆不變的心，在舉手之間給父母一個無言的寬慰，雙手擠壓的糯米就像曾經(jīng)分離的日月中那些期盼，加重的力道讓一些分散的糯米緊緊融合在一起，也讓愛的空間縮短所有的距離。爐中火苗開始熾烈蒸籠里的溫度逐漸升高，曾經(jīng)散發(fā)出的透香被你孩子似的表情感染著年邁的父母，也忘卻了我們早已經(jīng)是人過中年。這時候，思念不再是爐火上的沸水，一個節(jié)日的團圓了卻分離的責怨，斷了母親含怨的相牽。當你在端午前夕歸來，素手拾起香味四溢的青粽，一頭青絲在盤起的利落中讓母親笑逐顏開。

點一支煙想象過去的場景，留在冰箱的粽直到很久以后已經(jīng)失去了端午的氛圍，北方的暑熱比往年更甚，只能把新鮮的粽子放進冷藏室等你歸來。也好，這樣可以還你一個快樂的童年，在母親憐愛的眼中一定會看到永不疲倦的提醒：端午了，回家！

還有幾天就是端午，提早預備的節(jié)日禮品總是擾人心思，各自在外漂泊的身影只能把目光投向故土，那些荷花和蘆葦葳蕤了初夏的生機。記得母親包裹的粽子浸透的葦香，在這個時光湖岸，等你一起觸摸清涼的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