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千里送京娘

一

幾乘轎子往一座大廟走去。

轎夫道：“太累了！休息一會兒吧！”

幾人下轎，是韓員外夫婦帶著女兒來燒香。

韓員外望著遠處大廟道：“這真是一座好廟宇呀！”

夫人道：“兵荒馬亂的，我們走幾百里來燒香，值嗎？”

韓員外高興地道：“不是先去看你妹妹嗎？上香是順便嘛！有什么不值?。樾∨髠€好夫婿呀！”

韓素梅（京娘）嬌嗔地道：“爹！”

韓員外高興地大笑起來！

一陣狂風吹得山林呼嘯。

夫人說：“快走吧！”

三人趕快上轎。

突然，從松林中闖出一隊強人：“前面行人，留下買路錢！”

夫人嚇得癱倒在轎內(nèi)。

韓員外趕快出轎，對強人喝道：“你們想干什么？”

賊人頭目周勁叫道：“哼，此山是爺開，此路是爺開，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夫人瑟縮地說：“快把錢都給他們吧！”

韓員外見狀，只好把身上的元寶掏出。

周勁一把搶過元寶。

另一頭目宋大哥突然發(fā)現(xiàn)京娘，道：“好?。蓚€老家伙快滾回去。把姑娘給我留下來！”

說罷跑上前去摟住京娘。

夫人大駭。立即前去護住女兒。

宋大哥一腳把老夫人踢到地下，滾了一圈。

韓員外趕快上前抱住夫人。

夫人推開丈夫：“你快去救女兒呀！”

韓員外沖向宋大哥。

宋大哥再一腳，把韓員外踢翻在地。

宋大哥一聲呼哨，抱起京娘就跑了。

周勁也一聲呼哨，追了上去。

韓員外欲追上去，被押后的土匪一腳踢在地。

夫人見狀，氣憤得口吐鮮血。丫環(huán)趕快上來扶起。

韓員外掙扎著起來，為夫人擦血。

夫人指著遠去的強人道：“快去救我的女兒……”昏厥過去。

韓員外焦急地道：“快，叫轎夫！把夫人送回去！”

丫環(huán)找回兩個膽戰(zhàn)心驚的轎夫。

韓員外叫道：“快把夫人抬回去！”抱著夫人上轎。

丫環(huán)問道：“小姐怎么辦？”

韓員外老淚縱橫道：“先救回夫人。小姐只有讓官府來追回了！”

周勁狠追宋大哥道：“宋大哥！等等！宋大哥！等等！”

宋大哥停了下來道：“元寶全給你！我只要小姐！”

周勁說：“那怎么行！今天這買賣是我做的！我要小姐！”

宋大哥道：“不行！我好不容易搶到個壓寨夫人！”

周勁道：“我也要有個壓寨夫人！”

宋大哥道：“可這一個人不能分著兩半呵！”

周勁道：“那我們都不能要。把她存到前面道觀，讓他們給我們看守好。我們再去搶一個女人。搶到后，我倆抓鬮，看誰得哪個。免得為一個女人傷了和氣！”

宋大哥嘆口氣道：“好吧！也只好這樣了！”

二

傍晚，趙匡胤走進一個飯店，店主招呼：“客官請坐，吃點什么？”

趙匡胤道：“炒一個菜，來一斤飯?！?/p>

趙匡胤吃完飯，走到街上，突然看見一個道士打扮的熟人，他眼睛一亮，高聲喊道：“幺叔！”

那人回頭一看，也高興地喊道：“匡胤！好久不見！走，到我道觀去！”

趙匡胤高興地說：“離家時，爹爹就說幺叔在當?shù)篱L，讓我有機會來找您！想不到竟在路上遇到了。真是巧呵！”

幺叔說：“我在這道觀也才兩年。你怎么一個人出來了？”

趙匡胤道：“在家里闖了些禍，爹爹要我出來闖世界！”

幺叔說：“也好，男子漢，在這亂世之中，必須早點自立才好！”

趙匡胤同幺叔走進道觀。趙匡胤道：“哦！好大一座道觀！”

幺叔道：“我叫人陪你先轉(zhuǎn)一轉(zhuǎn)，我去安排晚餐。”

一小道士陪趙匡胤在觀內(nèi)觀賞。

走著走著，突然，趙匡胤聽見旁邊一間小屋傳出女子呼喚的聲音：“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呀！”

趙匡胤驚問陪同的小道士：“怎么有人在叫？”

小道士道：“施主別管，我們走吧！”

趙匡胤更疑惑了，說：“不，我要去看！”

見門鎖著，趙匡胤道：“快把門開了！”

小道士膽怯地說：“我，我沒有鑰匙?！?/p>

趙匡胤追問道：“鑰匙在哪兒？”

小道士道：“在道長那兒?！?/p>

里面女子又叫：“求求你們放我出去！”

趙匡胤氣憤地說：“你快把道長叫來！”

一會兒，幺叔來了，說：“匡胤，吃飯了！”

趙匡胤質(zhì)問道：“幺叔，怎么道觀內(nèi)會關著女子？”

幺叔道：“哎呀，你莫管閑事，快吃飯去吧！”

趙匡胤氣憤地道：“哼，道觀之內(nèi)怎能關人？還關的女子！你趕快把人放出來！”

幺叔道：“哎呀，這門不能打開！你就別管吧！”

趙匡胤道：“你不開，我就打門了！”

幺叔急了，只好對趙匡胤說：“這是山上強人搶來的一個女子，人很漂亮，兩個頭目都想搶來做壓寨夫人，爭不下去，就關在這兒，等他們再搶一個美女以后，再一人一個壓寨夫人！”

趙匡胤一聽，大叫道：“那你更得把她放了，否則，你不是助紂為虐了嗎？”

幺叔急了道：“放了她，賊人回來要燒了我們的道觀呀！”

趙匡胤道：“那我就把這門打爛，你們就說是我趙匡胤救的人，讓他們來找我吧！”

說罷，拿起鐵棍，把門打爛！

里邊女人嚇得縮在角落。

趙匡胤親切地說：“姑娘，別害怕，我們是來救你的！你快出來，回家去吧！”

那姑娘忙給趙匡胤下跪道：“謝謝救命恩人！”

趙匡胤忙扶起她道：“姑娘請起！你是哪兒人？叫什么名字？怎么被搶？”

姑娘哭泣著說：“小女子是滄州人，姓韓名素梅，小名叫京娘。與爹娘一起去走親戚，路上被兩個強人搶了，把我關在這兒，說是再去搶個美人來，讓我們做他們的壓寨夫人！恩人啊，你行行好，救救我吧！”

趙匡胤道：“你餓很久了吧？先去吃飯吧！”

趙匡胤和幺叔陪姑娘去上房。

趙匡胤同幺叔陪京娘吃飯。

幺叔說：“哎呀，你家離這兒將近千里路，這兵荒馬亂的，你一個姑娘，怎么走??！”

趙匡胤仗義地道：“救人須救徹。我反正也要去京城，我就把她送到家吧！”

幺叔說：“可你一個男人，怎么好同一個姑娘一路同行呢？”

趙匡胤急了說：“你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總不能讓她留給強人呀！”

幺叔說：“這樣吧，你倆結(jié)拜為兄妹，一路就好照應了?！?/p>

趙匡胤高興地說：“這樣太好了！”

京娘給趙匡胤和幺叔叩頭說：“謝謝恩人救命之恩！”

三

第二天一早，趙匡胤牽著馬走出來。京娘也出來了。

幺叔道：“你騎馬，我給京娘找輛車吧！”

趙匡胤道：“算了，車慢得很。不如京娘騎馬，我步行?！?/p>

京娘說：“那怎么行？公子騎馬，我步行！”

趙匡胤道：“客氣什么？我是你哥哥了！哪有妹妹走路，哥哥騎馬的？上馬吧！”

說完，把京娘托上馬，趕上馬兒跑起來。

趙匡胤跟在后面步行。

一路上，時而青山綠水，時而破敗村落，趙匡胤感慨不已。

馬兒走進一座森林。趙匡胤道：“京娘小心，這兒容易出強人！”

京娘膽怯地說：“趙大哥，我怕！”

趙匡胤舞了舞手中的鐵棍，鼓勵她說：“怕什么！有我哩！”

正說著，前面一聲吶喊，樹林里沖出幾個強人，攔住去路。為首一個吼道：“過路人留下買路錢！”

京娘一見，嚇得渾身顫抖道：“搶我的就是這個強人，叫周勁！”

趙匡胤一聽，大吼一聲：“周勁，快來送死！”提起鐵棍，向他打去。兩個打了起來。

趙匡胤一棍將周勁打死。幾個嘍啰嚇得趕快逃命！

京娘長吁一口氣，不住感謝趙匡胤。

走到一家餐館。趙匡胤扶京娘下馬道：“就在這兒吃飯吧！”

店主道：“我們已包了席了?！?/p>

二人再走一家餐館。

店主仍說：“我們已經(jīng)有人包了席了?！?/p>

趙匡胤問道：“是誰包了？”

店小二道：“客官莫問了，快走吧！謹防惹禍！”

趙匡胤不滿地說：“什么人這么霸道？”

店小二悄悄地說道：“山上宋大人包的席！”

京娘膽怯地道：“宋大人？他就是搶我的強人！大哥，我們快走吧！”

趙匡胤道：“看我來收拾他！”

趙匡胤對小二道：“哎，我就是宋大哥的朋友，你快給我們上一桌吧！”

京娘害怕地勸道：“大哥，別惹他，我們快走吧！”

趙匡胤道：“我正要找他，為你報仇，也免得他回去給幺叔找麻煩！”

店主道：“你們快走！”

正說著，有人喊道：“宋大王來了！”

行人躲避不及。

趙匡胤趕快叫道：“京娘，你快把馬牽到暗處隱蔽起來！”

宋大王騎著高頭大馬，帶著十幾個隨從，耀武揚威地走來。

京娘牽著馬，在暗處看著，瑟瑟發(fā)抖。

突然，從窗口飛出趙匡胤，手執(zhí)鐵棍，向宋大王打去，高喊一聲：“賊人看打！”一棍將宋大王打翻在地。

宋大王在地上滾了兩滾，翻身爬起。

趙匡胤再揮棍打去。

宋大王撿起一根木棒，同趙匡胤廝打起來，小嘍啰四面包圍著趙匡胤。

趙匡胤飛起一棒，打中宋大王脖頸。

宋大王倒地，再也無法動彈。

嘍啰們見頭領被打死，一下傻了眼。有的逃跑，有的跪下求饒道：“大王饒命！”

趙匡胤道：“冤有頭，債有主。我要找的是宋大王！現(xiàn)在宋大王既死，你們自己回家去吧！不要再在這兒聚眾鬧事了！”

眾嘍啰忙叩謝道：“謝大王不殺之恩！”

趙匡胤道：“好，你們走吧！”

眾嘍啰千恩萬謝，逐漸散去。

趙匡胤喚出京娘道：“來來來，我們飽餐一頓！”

店小二忙著端出好酒好菜，請趙匡胤用，并道：“感謝壯士一棍就結(jié)果了宋大王！為我們除了一害！我們應該好好感謝你！”

趙匡胤對店小二道：“你去請大家都來吃罷！”

店小二到街上對眾人道：“英雄打死了賊人頭兒！大家都來吃飯吧！”

眾人開懷暢飲。許多人給趙匡胤敬酒，感謝他為百姓除害！

四

晚上，月華如水銀瀉地。

京娘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睡不安穩(wěn)。她腦子里出現(xiàn)趙匡胤解救她的情景：

趙匡胤叫幺叔打開門；

趙匡胤用鐵棍砸開門，救出了她；

趙匡胤把她扶上馬說：“我走路，你騎馬?！?/p>

趙匡胤打死周勁；

趙匡胤打死宋大王；

趙匡胤請她吃飯，并把眾人請來吃飯。

京娘心中暗想：趙匡胤真是難得的男子漢！我要能嫁給他就好了。過兩天就到家了，我可得抓緊時間向他表示！不能錯過機會！

第二天早上，上馬時，京娘說：“我騎不上馬，你把我扶上去吧！”

趙匡胤扶她。她有意依偎在趙匡胤懷中。

趙匡胤只好抱她上馬，但他并無邪念。

路上，走到偏僻森林，京娘說：“我要解手，快扶我下馬！”

趙匡胤抱她下馬。趙匡胤抱她時，她又摟著趙匡胤，并牽著趙匡胤，要在附近解手。

趙匡胤又扶她上馬，她又有意依偎在趙匡胤懷中，久久地摟著趙匡胤說：“啊，要是能久久這樣多好??！”

趙匡胤擺脫她的擁抱，說：“要是久久這樣，你就回不了家了?！?/p>

京娘道：“只是能同你在一起，不回家也沒什么！”

趙匡胤佯裝不解，打馬上路。

晚上。京娘佯裝生病，叫道：“哥哥，快來看看我?！?/p>

趙匡胤忙進屋。京娘讓他坐在床邊，然后一把拉住他說：“哥哥，你陪著我！”

趙匡胤問：“你怎么啦？病啦？”

京娘嬌柔地答道：“不是。”

趙匡胤問：“餓啦？”

京娘撒嬌地說：“也不是嘛！”

趙匡胤問：“那是什么？”

京娘道：“我做了一個噩夢，老虎來抓我，怕得很！你陪陪我吧！”

趙匡胤道：“好，我陪你一會兒吧！”

京娘抱著趙匡胤說：“哥哥，我真喜歡你！你就在這兒睡吧！好不好？”

趙匡胤陡地站起來說：“那可不行！我趙匡胤救你，送你，都是行俠仗義之事。如果我以對你的幫助來獲得你的愛情，那我還算什么江湖好漢！再說，我們已經(jīng)以兄妹相待，如果超越界限，不是褻瀆了我們的兄妹之情嘛！”

京娘真誠地說：“可是我真的愛你呀！”

趙匡胤道：“我們只能是兄妹之情，兄妹之愛！好嗎？如果你非要逾越這個界限，我就不送你了！”

京娘羞愧地說：“你千萬別走！妹妹聽哥哥的就是！”

五

趙匡胤一路送京娘到了她家門前。

家丁一見，趕快進去通報：“小姐回來了！小姐回來了！”

另一家丁則趕快接過他們的行李，牽馬進莊。

京娘父母既高興又不安地出來迎接，一路忙問家丁：“可是同強人一起回來？”

家丁興奮地說：“不是，不是！是一個公子陪她回來的！”

京娘見到父母，一下跪拜在地說：“爹，娘，女兒回來了！”

韓員外趕快扶起女兒說：“我們都擔心你回不來了！沒想到竟然平安回來了?！?/p>

京娘忙指趙匡胤說：“全靠這位義士——趙匡胤趙大哥把我從道觀救出，并千里把兒送回家！”

趙匡胤趕緊過來拜見說：“韓員外、韓夫人，趙匡胤有禮了！”

韓員外同夫人雙雙拉著趙匡胤的手，感激萬分地說：“你是我家小女的救命恩人，也就是我家的救命恩人！真不知道怎樣來報答你！”

趙匡胤真誠地說：“哪里哪里，趙匡胤只是幫了小妹一點忙，不足掛齒！”

京娘說：“哎呀！趙大哥真義氣，我被關在道觀里，道觀長老就是趙大哥的幺叔，他怕強人回來找他要人，不敢開門。趙大哥情愿得罪幺叔，硬是打爛了門，放我出來！路上，他又讓我騎馬，他自己走路，步行千里，照顧我吃住行。他還打死了兩個強人，為孩兒報了仇！”

韓員外道：“真是不知怎樣報答壯士！先在咱家住下來吧！”

韓員外接著又吩咐道：“趕快準備酒宴，叫老大韓龍回來，宴請周圍親朋好友，慶賀京娘安全回來，為壯士接風洗塵！”

一會兒，京娘的兄長韓龍回來。京娘介紹韓龍與趙匡胤認識。

酒席宴上。京娘、韓員外夫婦、韓龍連續(xù)給趙匡胤敬酒。

鄰居、親朋熱烈稱贊道：“這趙匡胤真是個義士，魁梧高大，武藝高強，人又義氣，敢作敢為！真是人中俊杰！”

韓龍聽大家議論，突然心中一動。他立即悄悄喊出父親，到內(nèi)室商量：“父親，我看那趙大哥生得高大魁梧，虎背熊腰，武藝高強，人又義氣。兼之他又喜歡我妹妹，——不喜歡我妹妹，能這么千里萬里的送她回來嗎？我看就把妹妹許配給他吧！”

韓員外一聽，大為高興，說：“唔，這真是送上門來的佳婿！可不能放過！”

韓龍說：“那你待會兒酒宴上就提出來吧！”

二人來到酒席上，給趙匡胤敬酒。趙匡胤高興回敬。

韓龍用眼神暗示父親。

韓員外對趙匡胤道：“趙義士，我們一家感君恩德，慕君高義，我女兒漂亮高雅，溫柔多情，你二人可真算得上男才女貌，一路上你們又有了了解。我想將我女兒許配給你。不知壯士意下如何？”

趙匡胤一聽，陡然站了起來，朗聲說道：“我趙匡胤之所以救京娘，完全是出于義氣，絕沒有任何私心！我二人以兄妹相稱，千里路上那也是生蔥拌豆腐——一清二白的！員外卻要將女兒下嫁給我，這豈不是給我英雄行為抹黑，讓我在世上抬不起頭來！既然如此，趙某只有立即離開這兒！恕不奉陪！”

說完，趙匡胤大步流星般走去。

京娘嚇得臉色大變，埋怨父親說：“這么大的事，也不聽聽我的意見！”然后，又去追趕趙匡胤：“恩公，恩公，你等等我！”

趙匡胤牽馬出來。

韓龍迎上去，攔住他：“趙大哥，你別走??！”

趙匡胤道：“我不能不走！我不能把一世英名，栽倒在兒女私情上?！?/p>

說完就要翻身上馬。

京娘急了，一把拔出趙匡胤腰間的寶劍，凄惻地說道：“我韓素梅對不起你，只有以死表達我的衷情！”

說完，她用劍抹自己的脖子。

趙匡胤見狀大驚。立即拉住她的手，奪過她手中的劍。但是，寶劍已經(jīng)劃破京娘的脖頸，鮮血從她頸間噴涌而出。

趙匡胤嚇得趕快抱著京娘回她的住房。京娘失血過多，昏死過去。

韓員外嚇得忙喊道：“快請郎中來！”

之后兩天，趙匡胤一直留在京娘旁邊，照看著她。第三天，京娘慢慢蘇醒過來。

京娘一見趙匡胤，就用手臂溫柔地環(huán)抱著他：“呵，你、你沒走？”

趙匡胤埋怨道：“你嚇死人了！我哪里敢走！”

京娘一下笑起來：“你終于留在了我的身邊！”

趙匡胤責備她道：“你怎么抹頸子呢？”

京娘說：“我覺得對不起你，又怕失去你，情急之中，只有自殺，以明心跡！”

趙匡胤道：“那我趙某不成了殺人兇手了嗎？”

京娘說：“我當時也沒想那么多！”

趙匡胤道：“我可真被嚇壞了。你要是死了，我心頭會難過一輩子！”

京娘高興地問道：“為什么？”

趙匡胤深情地道：“為什么？為什么！你不是明知故問嗎！”

京娘高興地說：“你愛我！你愛我！”

趙匡胤嚴肅地道：“可是我現(xiàn)在不能愛你，一是因為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我不能讓人說我是動機不純；二是我還沒有建功立業(yè)，還要去拼去闖，所以不能談婚論嫁！”

京娘道：“不要為那些外在的名節(jié)折磨自己了！”

趙匡胤道：“可是我要去從軍入伍，匡扶家國，烽火硝煙，生死難卜??！”

京娘道：“我永遠都是你的人，我會永遠等你！”

趙匡胤道：“好，等我功成名就再回來找你。”

三天后。清晨。

趙匡胤同京娘相攜相扶走出大院。

趙匡胤感傷地說：“我必須走了，大丈夫不能不去打江山！”

京娘道：“我知道，你的事業(yè)在馬背上！神州板蕩，故國陸沉。你既立志一統(tǒng)中國，我怎能牽你后腿？你去吧！”

趙匡胤牽馬走出大院。

眾人送他到門外。

趙匡胤在馬上揖別眾人。打馬飛奔。

六

趙匡胤翻山越嶺，一路向前。突然看見一輛裝滿藥材的獨輪小車倒在泥濘之中，推車的人無力把車從泥濘中翻轉(zhuǎn)過來。路上行人見有泥濘，都不愿相助。

趙匡胤一看，趕忙上去，抓住車頭，招呼推車人道：“來，我們一起用力?！?/p>

趙匡胤幫推車人把車扶了起來。然后又把車拖到大路上停下。

推車人對趙匡胤拱手行禮道：“多謝壯士仗義援手！”

趙匡胤道：“區(qū)區(qū)小事，何足掛齒。我們先到溪邊洗一洗吧?！?/p>

小溪邊，二人邊洗邊聊。

趙匡胤問道：“兄臺貴姓？因何來此？”

推車人道：“在下姓柴名榮。祖上曾做官，我自小也曾飽讀詩書。后來天下大亂，父母于亂軍之中失散。我無家可歸，只得流落江湖，賣藥為生?！?/p>

他又轉(zhuǎn)問趙匡胤身世：“不知足下尊姓大名？要去何處？”

趙匡胤道：“在下姓趙名匡胤，同兄臺一樣，也是不得志，不得不流落江湖，尋找機會，以遂抱負！”

柴榮道：“真是位血性英雄，可敬可佩。為答謝壯士幫助，請壯士賞光吃一頓飯如何？”

趙匡胤道：“確實也餓了，走吧！”

酒宴上，柴榮頻頻為趙匡胤斟酒，自己卻沒怎么喝。

趙匡胤反敬柴榮，柴榮不能喝，說：“我人有些不舒服。酒不能喝，飯也不能多吃，請見諒！”

趙匡胤用手一摸柴榮額頭，發(fā)現(xiàn)很燙，不覺擔心地說：“大哥頭發(fā)燙，怎么不早講？快好好休息一下?！?/p>

趙匡胤對酒家道：“老板，我兄弟發(fā)燒，請收拾兩間房我們住一下。近處有無郎中？亦請幫忙請一位郎中！”

旅舍中。郎中為柴榮開處方。趙匡胤問郎中道：“病情如何？”

郎中道：“貴人得的是風熱之癥，不要緊的。我開兩劑藥方，服后保證痊愈。這兩天好好休息?！?/p>

趙匡胤連照顧柴榮幾日。

柴榮病體略有康復。柴榮起床，對趙匡胤說：“這幾天多虧你無微不至的照顧，真是感激不盡！”

趙匡胤道：“區(qū)區(qū)小事，何足掛齒?！?/p>

柴榮看看天色，天氣晴朗，遂說道：“今天我們可到城里賣藥了?！?/p>

趙匡胤道：“好，我陪你去。我給你推車。”

柴榮說：“那怎么行？我已經(jīng)好了，推得動了！”

二人便一同將車推去了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