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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紹興的故事,你知道多少?

        時間:2023-01-20 理論教育 版權(quán)反饋
        【摘要】:故鄉(xiāng)紹興,盡管在海內(nèi)外頗有知名度,但卻是一座“貨真價實”的小城。少年時代的我,覺得紹興城很大。不見高山,難顯平地,見多了,才知道紹興之小。城雖小,但小城的故事真是不少,這倒又是“年輕”的大上海所望塵莫及的了。水鄉(xiāng)、石鄉(xiāng)、橋鄉(xiāng)、酒鄉(xiāng)、魚米之鄉(xiāng),這就是引歷代無數(shù)文人名士競折腰的小城紹興。為此,我不得不為紹興叫屈。

        小城故事多——我說紹興

        我愛聽的歌不多,但有一支歌卻令我百聽不厭。

        沒有20世紀(jì)五六十年代那種把人們的五臟六腑都點燃的激情,也不是20世紀(jì)八九十年代那類“讓我一次愛個夠”、“愛你一萬年”的如癡如狂的愛情。傾注在這支歌中的,是醇酒一般濃濃的人情,晚炊一般裊裊的鄉(xiāng)情。

        這支名叫“小城故事多”的歌曲,本來就頗受人們喜愛,經(jīng)歌唱家鄧麗君甜甜地一唱,就更娓娓動聽了:

        小城故事多,充滿喜和樂,    

        若是你到小城來,收獲特別多?! ?/p>

        看似一幅畫,聽像一首歌,    

        人生境界真善美,這里已包括?! ?/p>

        談的談,說的說,小城故事真不錯,

        請你的朋友一起來,小城來作客。 

        我這個孤陋寡聞的歌盲,聽了竟如墜夢境,仿佛返回到“搖搖搖,搖到外婆橋”的孩提時代,回到了少小離家的故鄉(xiāng)。故鄉(xiāng)紹興,盡管在海內(nèi)外頗有知名度,但卻是一座“貨真價實”的小城。

        少年時代的我,覺得紹興城很大。解放初,我念小學(xué)二年級,一位名叫楊慧英的音樂老師,在教唱“朱大嫂送雞蛋”這首流行老歌時,改了歌詞,說朱大嫂“出了村子口,過了大石橋,走了三里路,到了大紹興”。大紹興!我們這些小孩子都信以為真,上了當(dāng),幼小的心靈,深深種上了“大紹興”的根,并為自己是大紹興人感到榮耀。

        漸漸長大后,先隨大哥到上海,后來又到杭州念書。不見高山,難顯平地,見多了,才知道紹興之小。城雖小,但小城的故事真是不少,這倒又是“年輕”的大上海所望塵莫及的了。

        假如把中國看作一座古老的深宅大院,小小的紹興城,宛如擺在客廳茶幾上的一盆小巧玲瓏的盆景。這盆盆景制作得古樸、雅致、奇特、精巧:三座小山,一泓鏡湖,山上處處肅立著英雄悲歌的遺跡,湖面款款蕩漾著人面桃花的美景。環(huán)繞著山和湖的是數(shù)不清的小河、石橋、酒家和古道。水鄉(xiāng)、石鄉(xiāng)、橋鄉(xiāng)、酒鄉(xiāng)、魚米之鄉(xiāng),這就是引歷代無數(shù)文人名士競折腰的小城紹興。

        紹興的名氣不僅因為它獨特的自然景觀,更由于其一代代可愛的兒女,那眾多令人仰慕已久的歷代名人以及流傳至今的關(guān)于他們的故事。

        早在一千二百年前,有一位“遠(yuǎn)道和尚”曾灑脫脫、飄飄然地不請而至,先后四次踏上山陰(今紹興)古道,此人就是名貫古今中外的詩仙李白。李白的越中之游,不僅意在圓“我欲因之夢吳越,一夜飛渡鏡湖月”的山水夢,而且是特來憑吊他平生最仰慕的那些名士美女的。春秋時期的傳奇女子西施、指揮淝水之戰(zhàn)的東晉名相謝安、古代山水詩的鼻祖謝靈運,還有最早識李白為千里馬的伯樂賀知章等,都是先后從這里走進史冊的。

        這位遍游名山大川、見多識廣、閱歷豐富的大詩人,是怎么評價越中山水的呢?我們可以從當(dāng)年他灑落在越中的一些詩文中略見一斑:

        舟從廣陵去,水入會稽長。

        竹色溪下綠,荷花鏡里香。

        ——這是李白筆下的風(fēng)景

        越王勾踐破吳歸,義士還家盡錦衣。

        宮女如花滿春殿,只今唯有鷓鴣飛。

        ——這是李白筆下的歷史

        鏡湖水如月,耶溪女如雪。

        新妝蕩新波,光景兩奇絕。

        ——這是李白筆下的越女

        在這座被李白贊為“鏡湖水如月,耶溪女如雪”的古都上下,在這座被毛澤東喻為“鑒湖越臺名士鄉(xiāng)”的小城內(nèi)外,剛直不阿的山,奔波吶喊的河,憂國憂民的酒,俯首低吟的橋,無不蘊藏著千篇故事、萬篇佳話,就像河面上的浮萍、山坡上的野草,俯拾即是。

        就我所知,現(xiàn)代人對紹興的了解,蓋源自紹興酒和魯迅,甚至對不少人來說,這就是他們對紹興的全部知識。為此,我不得不為紹興叫屈。

        相比而言,古人對紹興的了解卻遠(yuǎn)不止此,歷代文人留下大量對紹興的贊美之詞就可證實。即使只對其中一些詩文稍加瀏覽,也足以引起人們對紹興的垂盼和向往。

        當(dāng)年唐代詩人孟浩然慕名乘舟到紹興游覽,快到目的地時,引頸遙望,心潮起伏,竟是如此激動:

        潮落江平未有風(fēng),扁舟共濟與君同。

        時時引領(lǐng)望天末,何處青山是越中?

        這種心情,令人想起與孟浩然差不多同時代的宋之問寫的五言絕句《渡漢江》,詩曰:“嶺外音書斷,經(jīng)冬復(fù)歷春。近鄉(xiāng)情更怯,不敢問來人。”宋之問的“近鄉(xiāng)情更怯”,說的是一個歸心似箭、離鄉(xiāng)咫尺的游子急切而膽怯的心情,而孟浩然則以“近鄉(xiāng)情更急”的表述方式,道出了一個向往已久、將臨景點的游人急切而興奮的心情。兩位名詩人以同一支畫龍點睛的生花妙筆,將兩種人不同“急”的心情,刻畫得惟妙惟肖。

        這位宋之問也到過紹興,當(dāng)年他被貶謫于此,做過越州長史,在此期間他覽古賞景,寫下了一些詩文,其中一首是《泛鏡湖南溪》:

        乘興入幽棲,舟行日向低。

        巖花候冬發(fā),谷鳥作春啼。

        沓嶂開天小,叢篁夾路迷。

        猶聞可憐處,更在若耶溪。

        當(dāng)了貶官,難免心情低沉。但當(dāng)他在游鏡湖看到冬發(fā)的巖花、春啼的谷鳥、藍(lán)天因為層巒疊嶂而變小、小路由于樹叢竹林而迷失時,越中山水給了他一種踏破鐵鞋也難覓的慰藉和舒展。如此佳色美景,無怪乎下放到越州來的貶官,盡管來時無一不是愁眉緊鎖,心情郁悒,走時卻幾乎都變得“景”迷心竅、戀戀不舍,并在此留下了不少頌山謳水的詩文。想得開的聰明人,譬如奉命來這里當(dāng)官的王羲之,索性辭官定居下來了;東晉棟梁之才謝安一生都在動腦筋借疾辭官,希望重返會稽,終老于斯;而最有趣的是曾坐過宰相高位后被貶為越州刺史的唐代詩人元?。ㄗ治⒅?/p>

        元稹居越達七年之久,他是因禍得福,搬進了世外桃源,在這里登山臨水,好不自在。他與當(dāng)時任杭州刺史的摯友白居易,經(jīng)常借用運河船只寄遞詩文,往返酬答,贊美越杭的風(fēng)光。元稹在一首題為《以州宅夸于樂天》的七律詩中,“沾沾自喜”地自詡州宅之美,表述了自己的得意心情:

        州城回繞拂云堆,鏡水稽山滿眼來。

        四面常時對屏障,一家終日在樓臺。

        星河似向檐前落,鼓角驚從地底回。

        我是玉皇香吏案,謫居猶得住蓬萊。

        他的州宅建于紹興三山之一的臥龍山。雖然越王勾踐和五代吳越國王錢镠也先后在此建造王宮,但王宮名聲不顯,有了元稹的詩,“蓬萊閣”才揚了大名。被宋高宗親授紹興府簽判的狀元詩人王十朋,在其名篇《會稽三賦》之一的《蓬萊閣賦》序中寫道:“昔元微之作《州宅》詩,世稱絕倡。”蓬萊閣之詩風(fēng)一開,引來了眾多文人墨客,他們相繼登臨吟詠,使區(qū)區(qū)一座樓閣竟令人難以置信地成為了無數(shù)精彩詩詞的嘆詠之處。宋代大家秦觀、辛棄疾、周密、張炎的四首詞作,更讓蓬萊閣錦上添花、名噪一時?!疤K門四學(xué)士”之一秦觀于元豐二年(1079年)在會稽省親,其間與友人在蓬萊閣相與酬唱,留下名篇《望海潮》:

        秦峰蒼翠,耶溪瀟灑,千巖萬壑爭流。鴛瓦雉城,譙門畫戟,蓬萊燕閣三休。天際識歸舟。泛五湖煙月,西子同游。茂草臺荒,苧蘿村冷起閑愁。

        何人覽古凝眸?悵朱顏易失,翠被難留。梅市舊書,蘭亭古墨,依稀風(fēng)韻生秋。狂客鑒湖頭。有百年臺沼,終日夷猶。最好金龜換酒,相與醉滄州。

        一篇詞作,千載會稽典故接踵而至;百十來字,百里越中景色撲面而來。詞人覽古凝眸,筆邀范蠡、西施、梅福、王羲之、賀知章、李白等一群與會稽均有淵源的古代名士,同聚蓬萊閣,不亦樂乎;共飲紹興酒,一醉方休。

        南宋嘉泰三年(1203年)夏,幾度沉浮宦海卻一直報國無門的辛棄疾,被任命為紹興知府兼浙東安撫使,但時隔半年,又奉詔離開紹興另任他鄉(xiāng)。深感朝廷之懦弱,但又對北進復(fù)國已不抱太多希望的詞人,在是年深秋登臨蓬萊閣,遠(yuǎn)眺秦望山頭的亂云急雨,遙憶若耶溪上的范蠡、西施,撫今追昔,懷古抒情。詞人發(fā)問:是誰當(dāng)年攜美“麋鹿姑蘇”?是誰至今依然“故國人望”?答案自然是文韜武略、苦身戮力的范蠡。越大夫范蠡既是辛棄疾心目中的楷模,也正是他自己的化身。帶著無法排遣的滿腹塊壘,詞人又從范蠡想到王羲之、謝安,面對烜赫一時的“王亭謝館”已成為“冷煙寒樹啼烏”的依稀舊跡,不禁發(fā)出人生易老的暮年傷感:

        秦望山頭,看亂云急雨,倒立江湖。不知云者為雨,雨者云乎。長空萬里,被西風(fēng)、變滅須臾。回首聽、月明天籟,人間萬竅號呼。

        誰向若耶溪上,倩美人西去,麋鹿姑蘇?至今故國人望,一舸歸歟。歲云暮矣,問何不鼓瑟吹竽。君不見、王亭謝館,冷煙寒樹啼烏。

        (辛棄疾《漢宮春·會稽蓬萊閣觀雨》)

        七十年之后,辛棄疾畢生為之憂心忡忡的事終于發(fā)生了。宋恭帝德祐二年(1276年),元兵攻陷臨安,宋室滅亡。南宋文學(xué)家周密立即離京流亡,次年從剡川回會稽時游蓬萊閣,登樓遠(yuǎn)眺,俯仰古今,感慨滄桑,發(fā)而作《一萼紅·登蓬萊閣有感》詞。詞作曲折含蓄地抒發(fā)了詞人對故國故園之思,寄慨深遠(yuǎn),凄哀入骨,向被稱為周密詞集《草窗詞》中的壓卷之作:

        步深幽。正云黃天淡,雪意未全休。鑒曲寒沙,茂林煙草,俯仰千古悠悠。歲華晚、漂零漸遠(yuǎn),誰念我、同載五湖舟。磴古松斜,崖陰苔老,一片清愁。

        回首天涯歸夢,幾魂飛西浦,淚灑東州。故國山川,故園心眼,還似王粲登樓。最憐他、秦鬟妝鏡,好江山、何事此時游!為喚狂吟老監(jiān),共賦銷憂。

        與周密經(jīng)常相約同游蓬萊閣的南宋詞人張炎,也在此地寫下一首詞作《憶舊游·登蓬萊閣》。當(dāng)時已是宋亡之后,“風(fēng)景不殊,正自有山河之異”,詞人目睹“俯仰成陳跡”,物人皆非,喟然長嘆陵谷滄桑;感受“漢柏愁茂陵”,闌檻孤憑,難抒一腔遺民之恨。這首曲折低沉的《憶舊游》詞,在悲涼的感嘆中,“愈唱愈高”,因情所致,愈來愈激動:

        問蓬萊何處,風(fēng)月依然,萬里江清。休說神仙事,便神仙縱有,即是閑人。笑我?guī)追炎恚銙咚申?。任狂客難招,采芳難贈,且自微吟。

        俯仰成陳跡,嘆百年誰在,闌檻孤憑。海日生殘夜,看臥龍和夢,飛入秋冥。還聽水聲東去,山冷不生云。正目極空寒,蕭蕭漢柏愁茂陵。

        蓬萊閣在越中山水的大餐中,只不過小菜一碟,現(xiàn)在的紹興人可能根本沒把它當(dāng)一回事,更想象不到曾經(jīng)有那么多會寫詩詞的外來“和尚”,在它身上花了那么多筆墨。其實寫越中山水還得靠本地“和尚”,而寫得最多、夸得最響的當(dāng)數(shù)南宋詩人陸游。陸游對紹興的山川人物,懷有特殊的美好感情,在他的眼中,“稽山何巍巍,浙江水湯湯”,“千金不須買畫圖,聽我長歌歌鏡湖”。一位赤誠的愛國者,首先必然是一位熱愛家鄉(xiāng)、熱愛父老鄉(xiāng)親的人。以紹興人為自豪的偉大詩人陸游,直到86歲高齡臨終前夕,還念念不忘“但悲不見九州同”,堪稱是愛國、愛鄉(xiāng)、愛父老的典范。他寫下了大量描繪紹興山水風(fēng)景和人物風(fēng)情的詩詞,其中不乏膾炙人口、傳誦千古的名句,如他的七律詩《游山西村》,簡直是一幅活生生的古越農(nóng)村風(fēng)情寫意畫:

        莫笑農(nóng)家臘酒渾,豐年留客足雞豚。

        山重水復(fù)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簫鼓追隨春社近,衣冠簡樸古風(fēng)存。

        從今若許閑乘月,拄杖無時夜叩門。

        古詩文中的景點,歷經(jīng)一兩千年,滄海桑田,能保存至今,談何容易。好在古越先民承前啟后地不斷修繕、復(fù)原,使今日紹興仍保留有不少觀光游覽的景點,這些景點史地兼?zhèn)?、情景交融,游人莫不贊佳?/p>

        十幾年前,紹興縣政府決定將幾乎被遺忘于一隅的“絕勝”柯巖開發(fā)為一個融自然、宗教、園林于一體的大型景區(qū)??聨r在歷史上是佛寺、道觀和儒學(xué)書院共建之地,三個教派似乎都看中了這塊風(fēng)水寶地,在一起和平共處,友好毗鄰。從地理上說,柯巖面臨鑒湖,背靠柯山,千百年人工采石形成的石景和碧潭,使紹興獨特的石文化和水文化悄然相逢。而當(dāng)?shù)赜描b湖水釀制的紹興酒品味極佳,酒文化與石文化、水文化渾然融為一體??聨r新景之妙,正在于恢復(fù)了廬山真面目,使之成為三教合一和三種文化匯合之地。這不僅是柯巖真面目,也是古越真面目。

        在燦如群星的名人行列中,沿著古越四千年歷史長河上溯而行,可以發(fā)現(xiàn)有十二顆熠熠閃光的大恒星,構(gòu)成了紹興文明史的主線,也就是我心中的微縮公園靈魂。這十二大星辰是:三“王”——舜王虞舜、禹王夏禹、越王勾踐;三“圣”——書圣王羲之、詩圣陸游、畫圣徐渭;三“家”——教育家蔡元培、文學(xué)家魯迅、革命家周恩來;三“女”——美女西施、孝女曹娥、俠女秋瑾。值得慶幸的是,紹興人民精心地記載、保管和維護了他們的故居或遺址,使后人得以尋訪、憑吊和緬懷。其中,三“王”留下了舜王廟、大禹陵、越王臺;三“圣”留下了蘭亭、沈園、青藤書屋;三“家”留下了蔡元培故居、魯迅故里、周恩來祖居;三“女”留下了西施廟、曹娥廟、秋瑾故居與紀(jì)念碑。十二顆恒星,光照中華,彪炳千秋,如果有這么一個微縮公園,豈非就是一座輝煌的古越歷史文化博物館?

        說也奇怪,紹興是座小城,雖有稽山鏡水之美,但卻很不顯眼地躲在東南一隅,既非交通要沖,更稱不上兵家必爭之地,論氣派、論位置、論條件,都難與兩邊的近鄰寧波、杭州相比。有人并無惡意地揶揄:紹興是夾在東鄰寧波和西舍杭州兩塊面包中間的一根香腸。但就是這座小城,從古到今,卻藏龍臥虎般地聚集和涌現(xiàn)了數(shù)量眾多的騷人雅士、哲人智士、賢人名宦和佳人才子。

        不知道是靈氣的感召,還是風(fēng)水的造福,歷史上的紹興,從勾踐肇始的大越城,歷經(jīng)會稽、越州、紹興、山(陰)會(稽)的名稱變更,直到今天的紹興,兩千五百年間曾有幸成功地舉辦了數(shù)次群賢畢至的人文“奧林匹克”。最早的小型“奧林匹克”應(yīng)從春秋末年越國的“十年生聚,十年教訓(xùn)”算起,其時杰出的國君勾踐與卓越的政治家文種、范蠡,經(jīng)濟家計然等同聚一堂,勵精圖治,共創(chuàng)大業(yè)。在這次聚會中,還有兩位令后人稱道和懷念的“編外人員”,那就是肩負(fù)特殊使命而派遣在吳國的絕代佳人西施和美女鄭旦。歲月輾轉(zhuǎn)至六朝時代,北人南遷,名噪一時的王、謝等高門世族,仰慕會稽山水,紛紛到此定居。于是,才有東晉穆帝永和九年王羲之、謝安、孫綽等四十一人的蘭亭盛會和《蘭亭集序》名篇,繼而在這里又培育和造就了書法家王獻之、山水詩人謝靈運等優(yōu)秀傳人。

        在此后千余年隋、唐、宋、元各朝代,紹興雖出現(xiàn)過賀知章、嚴(yán)維、朱慶余、吳融、陸游、王冕、楊維楨等著名詩人,但卻沒有形成“奧林匹克”的氣候。不過宋之問、皇甫溫、元稹、李紳等詩人相繼出任越州刺史,特別是白居易的摯友元稹一待就是七年,留下不少詩文。更有四百多位唐代詩人三五成群地踏上紹興的土地,其時的“大牌”詩人王維、孟浩然、李白、杜甫、白居易等,也莫不慕名而來。這支絡(luò)繹不絕的東行詩歌大軍,以交錯疊印的足跡和灑落殘留的詩跡,形成了一條被今人稱為“浙東唐詩之路”的山水文化旅游古道。不僅如此,浪漫的詩人們還在紹興這塊文史古土上,舉辦了六次之多的詩歌唱和活動。看來紹興是有意或無意地把唐朝的人文“奧林匹克”的舉辦權(quán)讓給了外人。

        明朝之后,風(fēng)水輪回,紹興竟又風(fēng)起云涌般地出現(xiàn)了三次人才會聚的峰巔:第一次是明朝晚期,繼理學(xué)家王陽明之后,紹興在文學(xué)、藝術(shù)、哲學(xué)領(lǐng)域涌現(xiàn)出一批杰出人物,其中有畫家徐渭、陳洪綬,文學(xué)家王思任、張岱、祁彪佳,理學(xué)家劉宗周,戲曲家王驥德,醫(yī)學(xué)家張景岳等。第二次是清朝末期,從史學(xué)家章學(xué)誠開始,又一代古越傳人在中國嶄露頭角,其中包括書畫篆刻家趙子謙,畫家任伯年,學(xué)者李慈銘、平步青、姚振宗以及抗英名將葛云飛等。第三次是辛亥革命時期,以蔡元培、徐錫麟、秋瑾、陶成章、魯迅為代表的一批民族精英,前赴后繼,沖鋒陷陣,成為中國近代史上的風(fēng)云人物。一時間,一大批在文學(xué)、藝術(shù)、科學(xué)、教育、出版等領(lǐng)域中的頂尖人才,在紹興這塊沃土上如雨后春筍般地破土而出,大顯身手于中華大地,他們中(以20世紀(jì)前出生為界)有:杜亞泉、王子余、陳半丁、經(jīng)亨頤、劉大白、馬寅初、周作人、許壽裳、馬一浮、周建人、竺可楨、范文瀾、陳建功、孫越崎、孫伏園、許欽文、朱自清(祖籍)、夏丏尊、謝晉等。由五位辛亥精英激越的人才涌流,形成如此罕見的大潮,連紹興自己都目瞪口呆、難以置信。

        紹興這座江南名城,經(jīng)歷了太久的年代,養(yǎng)育了太多的名人。從縱向看,她的剖面圖像一塊層次分明的水層巖,一層一個世紀(jì),每一層上都沉積著一批名士、一批文人;從橫向看,她的斷面圖又像一個色彩斑斕的萬花筒,星羅棋布地綴滿了歷代先賢的故址遺跡,以及蘊涵在其中的講不完的傳說故事。

        當(dāng)你漫不經(jīng)心地用腳叩打著不知經(jīng)歷過多少朝代的青石板路,走過一條狹窄而陰暗的弄堂時,你也許不曾意識到,就在你的腳下,土地爺正在期期艾艾地向你講述著一個個歷史典故。當(dāng)你聚精會神地透過相機的目鏡,沿著千年河道的水流,對準(zhǔn)遠(yuǎn)方三孔石橋的鏡頭時,你卻錯過了河龍王滔滔不絕地為你訴說的一個個民間傳說。

        有人戲謔地說,紹興之小,一人打嚏萬家震,一人放屁滿城臭。然而,就是這一方彈丸之地,居然以大海般的胸懷,容納了如此眾多且含金量如此之高的名人。這是一個謎,也是一個現(xiàn)代的課題。

        做紹興的文章,不能不談紹興酒。酒之血為水,紹興酒自然離不開紹興的水。

        紹興是著名的江南水鄉(xiāng),有人稱之為“東方威尼斯”,然而悠悠高齡的紹興古城,在歷史長河中走過的橋,大概不見得比西方威城走過的路短。因此,倒過來把威尼斯稱為“西方紹興”,也許更符合邏輯。論輩分,紹興是當(dāng)仁不讓的長者,更何況據(jù)有關(guān)權(quán)威部門統(tǒng)計,紹興現(xiàn)存的橋已逾萬座,超過威城,可載入吉尼斯世界大全。作為水鄉(xiāng)的重要標(biāo)志“橋”,紹興是獨冠群芳的。

        水鄉(xiāng)未必是酒鄉(xiāng),而紹興卻又是著名的酒鄉(xiāng)。世界古城不少,中國古城尤多,但像紹興這樣,酒與城血肉相連、彼此齊名,而且城是名邦、酒又獨成文化的古城,尚不多見。

        具有“味甘、色清、氣香、力醇”品質(zhì)的紹興酒,歷來被贊為酒中珍品,黃酒之冠;而信科學(xué)和重養(yǎng)生的現(xiàn)代人對紹興酒下的評語,更多了一條“營養(yǎng)價值高”。德國人把他們引以為豪的啤酒詡為“液體面包”,據(jù)說啤酒的發(fā)熱量高、氨基酸含量多。但從后來日本人的研究才知道,啤酒與紹興酒相比,乃是小巫見大巫了。因為采用得天獨厚的鑒湖水釀制成的紹興酒,發(fā)熱量和氨基酸含量均遠(yuǎn)高于前者,無怪乎日本人把紹興酒譽為“液體蛋糕”。對此,率眾興建鑒湖水利工程的東漢會稽太守馬臻功不可沒。

        自1915年榮獲“巴拿馬太平洋萬國博覽會”金牌獎后,紹興酒更是名聲大振、飲譽海外。然而行家們以質(zhì)評酒,只能評定作為紹興酒這種物質(zhì)的形態(tài),紹興酒能如此之久地風(fēng)靡古越,取信于民,不單在于形態(tài),更在于其深刻的內(nèi)涵。紹興人文薈萃,代有人杰,其中的秘訣之一,或許就是這種越人世代飲用的“液體蛋糕”。倘若再進一步分析紹興歷史,還將獲得一個驚人的發(fā)現(xiàn),那就是紹興酒中蘊涵著無法測定的濃烈酒精——一種無形的精神。

        古人云:酒猶水,可濟可覆。沉湎酒色導(dǎo)致夏、商兩個朝代的覆亡,而與之相反,越王勾踐卻以紹興酒為主線,祝酒踐行,觴飲韜晦,簞醪勞師,舉杯慶功,有聲有色地編導(dǎo)了一部報仇雪恥、復(fù)國滅吳的慷慨樂章,留下了壺酒興邦的千古佳話??磥恚B興酒在其誕生之初,就已成為古越人民心目中的復(fù)仇之劍、救國之魂、勝利之旗。這樣的酒能不深入人心、廣受歡迎嗎?

        勾踐復(fù)國兩千四百年后,以秋瑾、徐錫麟、陶成章為代表的優(yōu)秀大越兒女,為反抗清廷、恢復(fù)中華而投身革命,相繼犧牲,用鮮血寫下了辛亥革命史上可歌可泣的一個篇章。這批志士在革命活動期間常有聚會,舉杯互勉,指點江山,抒發(fā)豪情。紹興酒以高含量的雪恥復(fù)國精神,給他們以激情和勇氣,成了其共同喜愛的杯中物。被孫中山譽為“巾幗英雄”的鑒湖女俠秋瑾,在32歲短暫而壯烈的一生中,以酒為伴,以劍為友,奔波四海,喚起民眾,直到臨危前夕,還與她那不明底細(xì)的兄長從容對酌,默默訣別。請聽這位女中豪杰是怎樣拔劍出鞘,把酒當(dāng)歌的:

        不惜千金買寶刀,貂裘換酒也堪豪。

        一腔熱血勤珍重,灑去猶能化碧濤。

        (《對酒》)

        何期一旦落君手,右手把劍左把酒。

        酒酣耳熱起舞時,夭矯如見龍蛇走。

        (《劍歌》)

        與英雄豪杰的人性品格不無差別又具相當(dāng)共融性的另一類人,是為數(shù)更眾的紹興文人墨客,他們與紹興酒關(guān)系之密切,當(dāng)然更勝于前者。對于他們來說,紹興酒不僅是精神寄托,而且是靈感源泉。在封建社會的中國,我們見到太多懷才不遇、遺恨終生的文人,而那些靈性超群、才能拔萃的紹興文才,似乎更受到命運的捉弄。仕途困頓、命運蹭蹬,因此他們往往寄情于酒,借酒遣愁,一醉方休。在他們中間,喝酒成了一種無奈的時髦。

        通達人性的紹興酒接受了他們的厚愛,在他們酒醉之中,悄悄地反饋給他們以天馬行空般的神思和浮想,讓其在醉態(tài)之中創(chuàng)作出驚世佳品。古越歷史上多位喜愛紹興酒的醉仙,包括唐朝詩人賀知章和元稹、南宋詩人陸游、明朝才子徐渭、元末畫家陳洪綬、晚清學(xué)者李慈銘,無一不對燦爛的越文化做出了杰出的貢獻。這種飲酒寫文、以酒會友的紹興文人習(xí)以為常的傳統(tǒng)習(xí)俗,也影響和感染了蔡元培、魯迅。這兩位近代新文化運動的代表人物都是紹興酒的密友,習(xí)慣于慢飲小酌,河鮮和紹興小菜佐酒。蔡元培是每餐必酒,而魯迅喜愛與朋友聚在一起,把酒論世,縱談天下。而剛逝世的電影大師謝晉則是一位“斗酒百篇”的現(xiàn)代酒仙。

        紹興真應(yīng)該感謝她的偉大兒子魯迅,在他的小說中,幾乎無一不提到紹興酒和酒俗。單是一篇《孔乙己》,就像向整個世界做了個大廣告,把孔乙己炒紅了,把紹興酒炒熱了,連下酒物茴香豆也沾了光。當(dāng)然實實在在得益的還是咸亨酒店。

        事實上魯迅筆下的咸亨酒店,是一家“短命”的酒店,早在百年前就偃旗息鼓、關(guān)門大吉了。1981年,聰明的紹興人在魯迅誕生百年前夕,在他的故居咫尺之遙,開設(shè)了一家充滿鄉(xiāng)土氣味和古老色彩的咸亨酒店。從此以后,咸亨酒店的名氣,借著名城、名酒、名人、名作而水漲船高,居然成了名店,而且從浙江、北京到各地,分號鵲起。作家李準(zhǔn)在酒酣之際,為咸亨酒店寫了一副對聯(lián):“小店名氣大,老酒醉人多”,寫得風(fēng)趣、得體,掛在名店壁上,如今已成名聯(lián)。咸亨酒店還有一副佳聯(lián),云:“上大人,孔乙己,高朋滿座;化三千,七十二,玉壺生香”,巧手運作,別開生面,也深受顧客稱贊。

        念中學(xué)時,曾從語文書中讀過一篇托爾斯泰的小說《俄羅斯性格》,讀罷竟對俄羅斯人產(chǎn)生了肅然起敬的崇拜心理。以后隨著鄉(xiāng)土知識的日積月累,愈來愈感到家鄉(xiāng)先賢們的高風(fēng)亮節(jié)和千秋功業(yè),較之俄羅斯人,不僅毫無遜色,而且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從而在腦海中逐漸形成了“紹興性格”的概念。古城紹興,不僅有性格,而且十分鮮明、強烈、可貴。就憑這種性格,使這座小小古城,在自于越以來的漫長兩千五百年中,時不時怒發(fā)沖冠、仰天長嘯,發(fā)出刺破滿天陰霾的浩嘆,使整個中國都為之震驚。

        春秋末年,以勾踐為國君的于越君臣,臥薪嘗膽,報仇復(fù)國。此舉在中國歷史上寫下了重重的一筆,也許就是這位國君的壯舉,為紹興性格定下了基調(diào)。此后,正直無畏的勇猛斗士和壯烈志士相繼在這里出現(xiàn):東漢哲學(xué)家王充,不過是區(qū)區(qū)一名小吏,卻勤奮著述,首創(chuàng)無神論,成為驚世駭俗之說;東晉宰相謝安,從會稽“東山再起”,指揮淝水之戰(zhàn),以少勝多,大敗秦軍,留下“風(fēng)聲鶴唳,草木皆兵”的歷史典故;唐末裘甫,作為一個山野村民,領(lǐng)導(dǎo)浙東農(nóng)民揭竿而起,率先點燃了唐末農(nóng)民起義的熊熊烈火;南宋詩人陸游,一生都獻身于抗金事業(yè),直至臨終還念念不忘“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無忘告乃翁”;明代微臣沈煉,置個人安危于度外,敢于與權(quán)臣嚴(yán)嵩父子做堅決的斗爭,并在極艱難的條件下組織百姓抵抗外來侵略,最后與其子一起慘遭殺害,后人為紀(jì)念他而寫下了《沈小霞相會出師表》的感人故事。有了這么一群剛烈子孫,首創(chuàng)“紹興性格”的鼻祖勾踐應(yīng)該笑慰九泉了。

        明末和清末,是中國兩度被災(zāi)難的歷史綁上恥辱柱的時期。就在這先后兩個中華民族的生死存亡之秋,小城紹興發(fā)出了雄獅般的怒吼,前仆后繼地涌現(xiàn)了一批批驚天地、泣鬼神的英雄志士。紹興,又一次令整個中國刮目相看。明朝末年,面臨清軍南下,黑云壓城,文學(xué)家王思任拍案而起,怒斥奸相馬士英。清軍攻陷紹興后,他閉門大書“不降”二字,絕食殉身,留下“夫越乃報仇雪恥之鄉(xiāng),非藏垢納污之地”的名言。理學(xué)家劉宗周同時痛罵奸相馬士英,奮起抗清,最后退居紹興,端坐廳堂,絕食二十三日,壯烈殉國。文學(xué)家祁彪佳始與史可法擁戴南明王朝,當(dāng)清兵慕名以書幣重聘時,他作絕命書,投水身亡以明志。散文家張岱拒不降清,遁跡剡溪,披發(fā)入山,保持民族氣節(jié)。其時殉節(jié)的還有戶部尚書倪元璐、狀元余煌以及施邦曜、周鳳翔、潘集等名士。潘集與倪元璐、余煌等投水于紹興城東渡東橋下,留下了兩句感人肺腑的絕命詞:

        昔年東渡,今日渡東。

        水與月白,吾骨不黑。

        及至清末,以蔡元培、徐錫麟、秋瑾、陶成章、竺紹康、王金發(fā)等為代表的一大批愛國志士,組成革命團體光復(fù)會,積極準(zhǔn)備武裝起義,使古越紹興成為辛亥革命的中心之一。這批精英在革命失敗后,大部分壯烈犧牲,其中,徐錫麟被斬首挖心、秋瑾被砍頭于刑場、陶成章被暗殺于醫(yī)院。紹興三烈士的英名,已經(jīng)與辛亥革命史緊緊連在一起了。孫中山先生為挽女俠秋瑾寫下對聯(lián)云:

        江戶矢丹忱,感君首贊同盟會;

        軒亭灑碧血,愧我今招俠女魂。

        詩人柳亞子聞訊徐錫麟英勇就義,不勝哀痛,也無上欽佩,詩以悼之:

        慷慨告天下,滅虜志無渝。

        長嘯赴東市,剖心奚足辭!

        在紹興東湖為紀(jì)念陶成章而建的陶社內(nèi),懸有長聯(lián)一副,云:

        半生奔走,有志竟成,開中華民主邦基,君子六千齊下拜;

        萬古馨香,于今為烈,是吾越英雄人物,湖山八百并爭光。

        與此同時或稍后,相繼從紹興“上山”或“下?!钡纳哿ψ?、陳儀、范愛農(nóng)、商震、沈復(fù)生、陶冶公、周恩來等一大批硬骨頭的志士仁人,將紹興的性格發(fā)揚光大,并傳播到五湖四海。

        1939年3月,時任中共中央革命軍事委員會副主席的周恩來,以國民政府軍委會政治部副部長的身份親臨紹興指導(dǎo)抗戰(zhàn)工作。周恩來勉勵紹興各界人士團結(jié)一致,共同抗日。他在講演中說:“會稽乃報仇雪恥之鄉(xiāng),吾為越人,未忘斯義?!?/p>

        也許,這就是對“紹興性格”的精辟總結(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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