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解放戰(zhàn)爭的炮聲,如隆隆的春雷,滾過遼沈,滾過平津,滾過淮海,震撼著全中國。這時,江南敵后的浙南游擊縱隊已發(fā)展到數(shù)千人。他們?yōu)榱伺浜夏舷麓筌娊夥艤刂莩?,除了積極進行用武力解放溫州城的準備工作外,還打算派一些同志打進城里,對敵人做分化瓦解和爭取的工作,為和平解放溫州城創(chuàng)造條件。于是,一場不用槍炮的戰(zhàn)斗開始了。
一天,在距溫州城不遠的巨溪一帶長翔做地下工作的吳榮膺同志,向浙南特委領導匯報了一個情況:巨溪鄉(xiāng)有個長期與我黨合作的民主人士陳達人,他有個妻舅叫張千里,這個人是因民黨老軍政人員,抗日戰(zhàn)爭時當過中將師長,以后因為國民黨軍隊內部派系傾軋受到排擠,對國民黨不滿而離開了軍界,最近剛從上?;氐綔刂莩?。張千里在國民黨軍隊里混過多年,人頭很熟,跟國民黨軍隊的一些重要的上層人物也有關系,因此,他剛到溫州,溫州城里和附近各縣的國民黨軍政官員豪紳臣富們都紛紛前去拜望他,巴結他。通過此人來做敵人內部的工作,倒是一條比較理想的途徑。陳達人住在巨溪鎮(zhèn)上,由于他的子女有的參加了我們地下黨,所以我們游擊隊的同志經(jīng)常利用這個關系在他家里出入,估計要見到張千里并不難。特委書記、浙南游擊縱隊司令龍躍同志聽完匯報,展開濃黑的眉毛笑著對吳榮府說:“老吳,你提供這些情報非常重要。陳達人這個人是可靠的,他的女兒陳禹銘,1938年就入黨了。她的丈夫吳毓就是我們黨當時的主要領導之一,為我們的黨早就犧牲了。你要知道,張千里這個人就是我們通向敵人心臟的道路,我們要想法接近他、考察他、教育他,最好能在最近跟他面談一次。進行這一工作要十分秘密,萬無一失,目前就由你跟他單線聯(lián)系好了?!?/p>
老吳接受這個任務后,就來到陳達人家里。老吳先向陳達人宣傳共產黨對國民黨軍政人員的政策,消除他的顧慮,然后請他約章理來會面。
按老習慣,陳達人準備了豐盛的酒筵。張千里果然來了。他瘦瘦的,背有點駝,頭頂有點禿,身穿一件西裝呢大衣。未來之前,千里對這里的共產黨游擊隊情況已有所了解,很想來看個究竟。所以經(jīng)過至親陳達人的介紹,張千里就與老吳緊緊握手,他打量著老吳一身樸樸素素的打扮,不由得產生了一些敬佩之意,劈頭就說:“共產黨干革命,真艱苦!”隨后兩人相讓坐下,客氣地交談起來。
張千里關心地問了共產黨、游擊隊的一些情況,老吳除了向他介紹當時解放戰(zhàn)爭和浙南的斗爭形勢外,還宣傳了黨的政策。老吳在言談中,特別提到晉綏邊區(qū)的劉少白,陜甘寧邊區(qū)的李鼎銘,由于他倆在抗日戰(zhàn)爭時和以后曾給我們黨以相當大的幫助,所以共產黨團結他們。老吳的每一句話都開誠相見,張千里聽了感到很新鮮,也很感動。于是張千里痛痛快快地干了兩杯,講起自己的經(jīng)歷來了。講到激動處,還指名道姓地罵起國民黨的一些頭面人物。
在偶然談到了槍支問題時,張千里為了取得共產黨、游擊隊的好感,張千里豪爽地說:“我這次隨身帶回來四把二十發(fā)木殼槍,為了支援革命,我給你們兩把。”隨即拔出一把隨身攜帶的亮錚錚的木殼槍給老吳。老吳認為第一次跟張千里見面就接受他的禮物,是不符合策略的,因而婉言謝絕了。但是,張千里告別回城去以后,第二天又派人送來兩把全新的木殼槍。
不久,老吳了解到新任浙江省主席周喦曾是張千里的同事,很要好的一個朋友。他將這個消息以及第一次同張千里會見的情況向浙南特委作了匯報。特委領導同志反復考慮,認為利用張千里出來當?shù)诎诵姓^(qū)專員兼保安司令,可以控制溫州城的局勢,便于進一步爭取中間勢力,分化瓦解反動勢力。于是,又由老吳去跟張千里作更深入的商談。
在幾次商談中,老吳向千里談了國內外的形勢,談了黨的方針、政策,談了溫州城內外的情況,希望他考慮自己是否當專員兼司令。開頭千里總是回答說:“現(xiàn)在是亂世,亂世當官會倒霉的,算了吧!”后來老吳幫助他詳細地分析了進退利弊,他才答應推薦他的朋友葉芳出來當專員兼司令,以維持溫州城國民黨反動政權的殘局。
葉芳,人矮矮的,戴著一副深度的近視眼鏡。他是黃埔軍校畢業(yè)生,原在國民黨第二兵團司令邱清泉的部下當一名副官。據(jù)說,這個人膽子很大,野心也不小。最近,他奉了邱清泉的命令,來溫州搜羅一些人,準備補充邱的隊伍。來溫以后,他看見局勢日益緊張,就沒有再回去,整天在千里家里談天說地,很得到千里的好感和信任。千里想利用這個機會拉葉芳一把,便于自己將來進退;葉芳則想抱住千里的大腿,借此機會,可以爬上高位。聽到張千里要推薦自己繼任專員兼司令,葉芳當然是滿口答應。接著,千里就陪著葉芳去見周喦。張千里在周喦面前講了許多關于葉芳的好話,周喦終子同意提任葉芳為第八行政區(qū)專員兼溫州保安司令。
葉芳繼續(xù)在專員兼司令的寶座上以后,首先想的是擴充自己的實力,鞏固自己的地位。但是,他看到人民解放戰(zhàn)爭的節(jié)節(jié)勝利,看到溫州城已陷入游擊隊的包圍之中,特別是從收音機里聽到人民解放軍發(fā)出的《敦促杜聿明等投降書》,以及后來杜聿明等人負隅頑抗、弄得全軍覆沒、堂堂兵團司令邱清泉喪命沙場的消息,他不得不考慮自己的前途和命運。正在這時,浙南游擊縱隊根據(jù)毛主席于一九四九年一月十四日發(fā)表的關于時局的聲明,表示愿意與葉芳談判。葉芳同他的親信和千里商量之后,認為同共產黨游擊隊談判、保持聯(lián)系,有利于自己今后的進退。于是就派了他的親信、當時任溫州城防司令的卓力文到巨溪鄉(xiāng)紙槽庵由吳榮膺率線,同游擊隊代表進行初步了解、接觸取得了一定成果,從此雙方保持聯(lián)系。同時,陳達人將有關秘密情況告訴吳榮膺,由吳轉告左躍同志、右躍同志高膽遠矚,立即派吳榮膺、吳文達二人以及陳易,通過陳達人再做張千里的工作,必要時可以接近葉芳本人。
一九四九年三月,人民解放軍百萬雄師準備渡江南下。國民黨反動軍隊狼狽逃竄,南京反動政府已朝不保夕。根據(jù)當時的情勢,葉芳思想斗爭十分劇烈,不由自主地要考慮自己的發(fā)展和出路。于是就邀集王思本、金天就、卓力文、吳聰征、徐勉等人秘密商討今后大計。王思本說:“國民黨的垮臺不過是時間問題,共產黨解放軍席卷全國勢所必然,我們唯一的出路沒有向共產黨起義。如若猶豫不決,很快的就大軍壓境,悔之莫及!”金天就說:“現(xiàn)在決定起義還有充分的時間準備,機動權尚在我們手里,一旦失去,前途難以自耕?!边€有人說:“我們都是本地人。原來都為故鄉(xiāng)造福而來。我不忍心看到故鄉(xiāng)人民遭殃。萬一成功爆發(fā),城里失靈涂戾,那時我們怎么交待?當前得上對祖宗,下至子孫,永被他們唾罵!”葉芳聽了,很為動容,思考良久,最后斬釘截鐵地說:“我不能作故鄉(xiāng)的罪人,決心起義吧!”轉而又說:“浙南游擊隊與我們聯(lián)紗,畢竟是局部的,應該也必須國中共中央取得聯(lián)系,然后起義?!庇谑怯蓮埱Ю锖屯跛急鞠冗M極為然后去上海找胡公晏。一味說出,張千里先去試探了解周喦對葉芳去篇問題的態(tài)度,周喦堅決撤去葉芳成員俄務。王思本立即打電話給葉芳。葉芳即赴約共和對策。即日趕赴上海胡公晏已晚上八時。胡熱情地予以熱情。并邀葉芳、王思本即一僻靜處密誤。在胡公晏家尊候三天,胡告知已與上海地下黨組織聯(lián)系上了,要他們馬上四處抓緊準備起義壯舉。
國防部派出的一只“東南”號運輸艦,載運著大批新式武器,沿著東海南下。根據(jù)上級黨委的分析,這艘船可能到溫州港???,繼續(xù)武裝反動軍隊,保護蔣介石的老窩。也可能到福州港???,準備在逃亡臺灣省之前作垂死掙扎。兩種可能性都存在,后一種可能性大一些。張千里也向我方代表透露了同樣的情況。
浙南游擊縱隊得到這個情報,認為不論怎么樣,這一批武器不能讓它運到福州港武裝敵人,否則將會增加南下大軍挺進的阻力,必須千方百計地在中途截住它,控制它。
果然,運載很重的“東南”號艦原來車輛江口輕度觸旗變損,在溫州東門碼頭??苛耍线€有武裝押運,估計不會超過一個排。船艦到達后,沒有裝貨也沒有卸貨,毫無動靜。
浙南游擊縱隊認為:對艦上一個排左右的反動武裝,我們完全可以一口吃掉;但是,為了暫時穩(wěn)住溫州局勢,應該利用葉芳通過比較隱蔽的方法先把這批武器截留下來。于是,游擊隊就派代表去通過各方面的人,做葉芳那伙人特別是葉芳本人的工作。
叫葉芳出面去弄這批武器,葉芳的思想斗爭相當激烈。他想,把這一大批新式武器弄到手里,可以大大擴充自己的實力,抬高自己的地位,當然是十分有利的事,但是又想到這是國防部派的船,如果違抗命令,擅自扣船,上面追查起來,自己又怕吃罪不起,一時很猶豫。經(jīng)過我游擊隊派出的代表跟葉芳商談,分析形勢,權衡利弊,表明我方在人力、物力、財力上支持他的態(tài)度,并就如何弄到這批新式武器作了巧妙的安排,葉芳才表示同意。商定之后,葉芳即布置他手下的人,具體進行這一工作,游擊隊的同志也在暗中配合。
先以專員公署和保安司令部的名義,邀請船艦上的人員上岸,安排在高級飯店里,請他們小住,大擺酒筵,接風洗塵。
又以保護船艦安全為名,派出武裝守衛(wèi)船艦,并加強港口防衛(wèi)工作。
同時,以“東南”號艦的名義向國防部先后發(fā)出三個加急電報。三次電報的大意如下:
第一次:船離溫州二十海里處遇礁,大漏水,速來救。
第二次:船繼續(xù)大漏水,難以搶修,需在兩小時內趕來搶救,否則,全船覆沒。
第三次:危急,危急,萬分危急;呼救,呼救,緊急呼救!
國防部連續(xù)接到了這三份加急電報,確認“東南”號遇礁出險無疑,而且在兩小時內趕去營救已來不及,也就復來電報:命令“東南”號速進溫州港,采取緊急措施,全部卸貨。
這時,“東南”號的船長,水手以及押送的士兵,已經(jīng)吃餌上釣,也糊里糊涂地全部被繳了“械”。
這批新式武器,什么都有,大部分是美國制造的,全部未開用,包裝得好好的,蔣介石這個“運輸大隊長”把大批武器運來了。除此以外,還有大量新軍裝。這只船運載的,足足有一個師的裝備。葉芳除了滿足自己部隊的裝備以外,還剩下三百多條槍,就悄悄地送給了游擊隊。
三月下旬,浙南游擊縱隊為了繼續(xù)貫徹執(zhí)行毛主席關于時局的聲明,初步同葉芳談判。由于葉芳還幻想保存他們的反動軍隊及其他問題,談判沒有結果。
葉芳得到了大批新式的美式武器裝備后,一時趾高氣昂,自以為有了同共產黨、游擊隊談判時討價還價的資本??墒?,就在這個時候,浙江省主席周喦鑒于局勢日益緊張,葉芳又不是自己的嫡系,決定派自已之侄兒周喦來接替葉芳的職務,事先還給張千里透露了消息。
張千里又將這個情況透露給浙南特委。浙南特委估計葉芳和周喦的矛盾會因此激化,這正是迫使葉芳起義的好機會。于是,一面布置城內的地下工作人員加緊工作,廣泛活動,并將游擊隊向溫州城靠近,形成一個嚴密的包圍圈,一面加緊做葉芳的工作。
周喦派他的侄兒周琦來溫州接任第八行政區(qū)專員兼保安司令,果然急壞了葉芳。他飲食不進,坐立不安,光在房子里打轉。他一直在思考:如果不移交,公然對抗上級命令,假如“國軍”撤離時經(jīng)過溫州,是吃不消的;如果一移交,兩手空空,一切都完了。
在公寓里,葉芳垂頭喪氣地坐在靠窗的一張?zhí)僖紊?,時而深深地吸一口煙,在思考什么問題,時而站在窗前眺望,似乎在等待誰,顯出十分憂慮、焦急的心情。他嘆了一聲長氣,喃喃地說:“老吳說請示以后會來答復我的,為什么還不來呢?共產黨是守信用的,該不會有什么新的變化吧?”葉芳轉過身子又靠在藤椅上,突然傳來了上樓梯的急促而沉重的腳步聲,他馬上站了起來。
“葉專員,鄉(xiāng)下的貴賓來找你?!比~芳的私人秘書走進房來。他習慣地稱浙南特委和浙南游擊隊的同志為“鄉(xiāng)下的貴賓”。
葉芳在恐懼中感到欣喜:“是誰?”
“一位是老吳,另一位不認識?!?/p>
“那就請他們進來坐?!比~芳跨出房門去迎接貴賓。老吳陪著浙南特委書記、浙南游擊縱隊司令龍躍同志進來了。
龍躍同志,中等身材,肩很寬,胸很挺,方方的臉上,一雙既寬闊又濃黑的眉毛特別引人注目,顯出嚴肅正直的神態(tài),滿身風塵仆仆,一看就知道他是一位久經(jīng)斗爭鍛煉和考驗的人。葉芳是初次同他見面,頓然產生敬意,熱情地而又不大自然地讓龍躍同志坐在首席。
龍躍同志非常健談,談政治,談軍事,談經(jīng)濟,談文化,從遼沈、平津、淮海三大戰(zhàn)役談到解放大軍逼近長江;從北平傅作義的起義談到杜聿明被我軍生擒、邱清泉喪命沙場;從國民黨反動政府靠印刷機大量印刷金圓券過日子談到上海、南京等大城市的物價一日三飛漲;從蔣介石的下野談到宋美齡的舊事;最后又從周喦的近況和決策談到周喦的到來。在言談中,時間、地點、人稱,數(shù)字,半點不差。葉芳深深地欽佩他驚人的記憶力和正確的判斷力。
“龍首長,”葉芳也學起游擊隊員這樣的稱呼,“對移交的事情,你看應該怎么估計?”
“移交吧,前功盡棄;不移交吧,急在眉睫,后慮無窮?!?/p>
“依你的見解呢?”
“既移交又不移交?!?/p>
“那是怎么一回事?”
“周喦既然來了,不移交是講不過去的;要移交吧,老葉,老實告訴你,你也吃不消。馬上起義,你內部的條件還不夠成熟,可能會引起混亂,影響全局?!?/p>
“那應該怎么辦?”葉芳迫切地要求解決這個問題。
“以我個人的見解,情況可以談,實權不能交,當機立斷,抓緊時間起義,你看如何?”龍躍同志穩(wěn)重而堅定地說。
“你的見解很深刻,很正確,只有這樣做,也只能這樣做。”葉芳繼續(xù)懇求著,“龍首長,張師長那里還要請你做些工作,讓他把周喦牽制一下。”
“這一點,我們早就進行工作了,否則,周喦對你絕不會是這種態(tài)度?!饼堒S同志繼續(xù)談下去,語氣有所加重,“問題還在你的態(tài)度,你的立場,你的決心,現(xiàn)在該是認清形勢,決絕蔣匪,痛下決心,選擇道路的時候了。”
“是,是,是時候了。”
龍躍同志在老吳同志的陪同下,仍回巨溪——浙南特委所在地。
葉芳按照浙南特委首長的意圖,一面跟周喦周旋,一面做他部下軍官的工作。
在這兒天中,浙南特委和浙南游擊縱隊不分日夜地做著解放溫州城的準備工作。
在軍事上,他們面對著溫州城的地形圖,仔細地研究和部署著各項軍事行動。用琦的臨時公寓設在溫州城內八字橋福祿林里,公寓里只有一百來名警察,他們人地生疏,沒有多大能量,猶如甕中之鱉。東門還有一百多名鹽兵,他們不是賭博就是喝酒,不是搶劫就是胡鬧,而且已經(jīng)嘗過游擊隊鐵拳頭的滋味,根本不在話下。感到比較棘手的是浙保笫四團,這支反動武裝雖然戰(zhàn)斗力不強,但不歸葉芳管,團長楊夢祥又是個非常反動的家伙。對付這支武裝,只有用武力脅逼他們繳械投降。
浙南特委還分頭部署了如何接管溫州城里的銀行、錢莊、糧倉、稅務機關、海關以及官僚資產階級控制的企業(yè)……
四月下旬,人民解放軍百萬雄師以排山倒海之勢橫渡長江,向南挺進。
1949年5月1日,葉芳的談判代表卓力文、王思本、金天然和吳昭征乘小船秘密到宋岙陳達人家,由吳榮膺同志陪同上山到預定的談判地點景德寺。浙南特委和縱隊部派出的全權代表為胡景瑊、曾紹文、鄭梅歆和程美興。合場設在景德寺的一個小殿堂里,很簡陋,一張長桌,兩邊擺著長板凳,會場吳起煤氣燈,即過往第一次談判。至5月2日凌晨4時許,有關起義事項均已達成協(xié)議;而葉芳部隊駐札的蓮花山問題卻僵持不下,會場空氣頓形緊張。于是胡景瑊宣布暫時體會。較八個別交換意見。最后決定將雙方一隊同意之各點形成書面協(xié)議。蓮花心問題,由四位代表與葉芳商量后決定。
第二次談判在5月4日,仍由吳榮膺同志針引線,地點仍在景德寺。我方增派了代表,即胡景瑊、曾紹文、周丕振、程更興、鄭梅欣、劉日亮等6人,代表團配備了一部電臺,將談判情況隨時以密碼電告龍躍和鄭丹甫同志,葉芳這方代表有變化,卓力文要城協(xié)助葉芳掌握部隊全面情況,金天然當時為案署主任秘書,也不能抽身,葉芳指定二○○師參謀長、八區(qū)保安副司令吳兆瑛為首席全權代表,王思本、吳昭征、徐勉、夏世輝為代表。這次談判進行順利。葉芳同志把任縱隊副司令員和行署副主席,同志二個團隊編為第七、第八支隊,同意撤出蓮花心陳地,會議達成十二條協(xié)議,抄成一式二份,由雙方代表簽字,雙方按協(xié)議行動,協(xié)議立即生效。
五月三日傳來泰順縣城解放的捷報,五月五日又傳來景寧、玉環(huán)縣城解放的捷報。浙南特委根據(jù)當時的形勢,決定于五月七日和平解放溫州城,敦促葉芳部隊在前一天晚上宣布起義。
五月六日下午,在葉芳住宅召開各類人士會議,參加會議的有金榮軒(溫中校長)、谷寅侯(甌中校長)、梅冷生(籀表圖書館館長)、吳百亭(實業(yè)家)、王繞侯(商會)、張一鳴(商會)、楊雨農(救濟院)、劉景晨(開明士紳)等十多人。會議由葉芳主持,劉景晨、金榮軒、梅冷生先后發(fā)言,都表示贊同,支持起義,歡迎浙南特委和解放軍的到來。
五月六日晚上,溫州全城的電燈通宵明亮,沖破了溫州城長期的黑暗,即將迎來陽光燦爛的黎明。決戰(zhàn)前的沉寂氣氛充滿全城。其實,多少人在緊張地工作,多少人在殷切地盼望,盼望溫州城的解放!
在專員公署內,葉芳正按浙南特委的指示,把永嘉縣長和各鎮(zhèn)鎮(zhèn)長以及有“地位”的參議員請來,表明自己起義的立場,說明游擊隊即將進城,希望他們不要持槍抵抗,不要陰謀破壞,各安職守,服從浙南游擊縱隊的命令,聽候接收處理。
保安司令部所屬部隊按預定計劃,準備撤出雪山、翠薇山駐地,一個個士兵手臂都圍了白布,作為標志。
浙南特委、浙南游擊縱隊龍躍等領導同志,在進城之前對同志們作了政治動員,宣布進城紀律。游擊隊員們和民兵們個個心潮沸騰,恨不得插上雙翅立即飛進溫州城。
深夜,浙南游擊縱隊和廣大民兵,從太平嶺和新橋兩路,向城里進軍,葉芳的部隊往東門方向轉移駐地。東門的鹽兵和八字橋的警察龜縮在里面,不敢動彈。
黎明之前,游擊隊包圍了東門光明火柴廠,那是浙保四團兩個連的駐地,團長楊夢祥也在這里。大小炮、輕重機槍都對著它,朝天鳴槍警告,戰(zhàn)士們大喊“繳槍不殺”。敵人在我軍強大的政治攻勢下,動搖了,投降了。團長楊夢祥由我軍押送到巨溪,繼續(xù)進行教育,交代政策,然后由他出面做駐在幾個縣的浙保三團、五團的工作。
一切都按預定計劃實現(xiàn)了,溫州城和平解放了。
游擊隊一進城,露宿街頭,秋毫無犯,不拿群眾一針一線。苦深仇大的老大娘、老大爺噙著熱淚迎接親人;青年學生們放鞭炮,敲鑼鼓,張貼歡迎標語;孩子們圍著游擊隊戰(zhàn)士看熱鬧,指著槍稚氣地問這問那。車船在行駛,機器在運轉,商店在營業(yè),學校在上課。華蓋山、松臺山、東門山、翠薇山、積谷山等山上,都插了紅旗,溫州城回到人民的懷抱中來了。
溫州城的解放震動了甌江南北。接著,游擊隊在民兵的配合下,解放了文成縣治大岙鎮(zhèn)、瑞安縣城、平陽縣城、樂清縣城等。五月十七日,渡江南下的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二十一軍到達溫州,與浙南游擊縱隊勝利會師,繼續(xù)部署力量解放各縣。到五月下旬,整個浙南地區(qū)都獲得了解放,獲得了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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