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安處是故鄉(xiāng)
我心安處是故鄉(xiāng),是詩人雷平陽說的,他還說:十年可以建一座大城,但要建一個故鄉(xiāng),一百年,三百年,五百年也不能。這兩句話我想了又想,覺得里面說的兩個故鄉(xiāng)并不是同一個意義上的故鄉(xiāng)。我心安處的“故鄉(xiāng)”應(yīng)該是指個人的故鄉(xiāng),生于斯長于斯生息與共的地方,而建設(shè)的“故鄉(xiāng)”卻是很多人的故鄉(xiāng),父老鄉(xiāng)親,祖祖輩輩。
在外漂泊打拼的人,無論過得好壞,心仿佛都是皺巴巴的,打著褶,毛著邊,像一件剛洗過的衣服,怎么抖都抖不展。遠(yuǎn)方的故鄉(xiāng),正如一把蒸汽熨斗,千里萬里的回去,在熟悉的老街道上漫無目的的晃蕩一圈,心似乎就像被熨斗熨過的一樣,展展妥妥,這大概就是詩人筆下的心安。
每每回家的我就是這樣,火車到站的那一刻,通常是清晨,就著四季初升的太陽,就著或清新或清寒的晨風(fēng),就著涼薄的空氣,一腳踏在站臺上,心里立馬踏實(shí)下來,往出站口走的每一步路都?xì)g騰喜悅。站在高高的臺階上,遙望遠(yuǎn)處黃河對岸的縣城,仿佛看見了白發(fā)的爹娘和門口的老槐樹,那份激動與幸福真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階梯下的小廣場上停滿了橫七豎八的出租車,各個都在扯著嗓子吆喝生意,大部分旅客都急匆匆的繞過綠色蓋地的捷達(dá),朝著一輛接站的公交車涌去。在這里下車的,絕大多數(shù)都是回家的人,火車站距縣城不到十分鐘路程,熟悉的閉著眼睛都能走回去,放著便利的公交不坐,怎么會去打的呢。
一上車,滿車土得掉渣的鄉(xiāng)音滾滾而來,挪東西的,搶座位的,扯沫拉家常的,向票員報(bào)下車地點(diǎn)的,一聲接著一聲,一聲高過一聲。我默默地坐在窗戶邊,把目光投向窗外,車站四周幾十年似乎沒變過,破敗,陳舊,孤寂,但并不陌生。父親曾在這里上班,每天轉(zhuǎn)運(yùn)化肥,空大的廠房留下我們無數(shù)奔跑玩耍的足跡。
車子發(fā)動了,一路向南,先是一個小鎮(zhèn),是縣城的交通樞紐區(qū),南來北往,西行東走的車輛都途經(jīng)此鎮(zhèn)。過了鎮(zhèn)子,就是黃河大橋,老橋已經(jīng)二十多年了,橫臥在黃河上,像個滄桑的老人。旁邊又開始建新橋,敦實(shí)的橋基,寬大的橋面,給漸漸沉靜的黃河又增添了一道新風(fēng)景。
我喜歡看黃河,無數(shù)無數(shù)遍的看。冬有冬的景,夏有夏的味,春秋時,微風(fēng)拂過河面,泛起波光粼粼的水紋,像仙女隨手灑下的陽光。過了黃河,縣城遙遙在望,新修的八車道公路四通八達(dá),路旁的綠化帶匠心獨(dú)運(yùn),絲毫不輸給任何一二線城市,頗有國際化大都市的韻味。
到了,到了,縣城的幾座標(biāo)志性建筑物依舊巍峨挺立在街頭,街上的行人熙熙攘攘,從公交上下來,加入他們的行列,不疾不徐的行走,好像從來沒有離開過這里。我心安處是故鄉(xiāng),回到故鄉(xiāng),心真的是安的,比任何時候都安靜,安詳,安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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