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樹林里走出一個漂亮的少女……

作品導(dǎo)讀

女生就是女生，和男生不一樣。愛美，愛虛榮。愛美是天性，愛虛榮就是人性的弱點(diǎn)了。

有時候，愛美的天性和愛虛榮的心的滿足需要經(jīng)濟(jì)作支持。要是沒有呢，就會帶來一些苦惱和煩惱。

更何況，女生的故事本來就比男生多。

于是，就有了這么幾個女生的故事。這個故事的背后還有一個故事。并不是愛美和虛榮那么簡單。

美文閱讀

長裙子，短襪子，還有一頂藍(lán)帽子

一

蘇橋中學(xué)有許多住宿生。這是一所很有名氣的好學(xué)校，它的學(xué)生是打破了地方行政管轄，從方圓十八里一個大范圍里選拔出來的優(yōu)等生。

舒袖、夏螢、唐蔓、杜珊珊同住一間屋子。

四個女孩很快樂，一回到宿舍就打鬧著玩，女孩子家的肌膚神經(jīng)極敏感，一碰及就“格格格”地笑，可又偏偏喜愛互相抓撓。動作很輕，不像男孩那么魯莽笨重，宛如貓兒們的游戲?？杉词谷绱?，還是一個個縮成一團(tuán)，“格格格”地笑得身體亂扭。

就是這樣的四個女孩，卻在一個周末的下午，一個個顯出一副喪氣的樣子來。原因是四個人都丟了東西，并且是她們回家時一定要用來裝扮自己的東西。

“我的皮鞋呢？”先是舒袖叫起來，隨即趴在地上，在床下一陣亂找。“我的白皮鞋沒有了！”

夏螢開始裝扮自己。她當(dāng)然要穿上那條墨綠色的毛料長裙子。那件長裙曾使她在一次舞蹈晚會上大出風(fēng)頭。她旋轉(zhuǎn)著，那長裙飛張開來，旋成渦狀，她覺得自己要飛起來了。

“我的裙子呢？我的裙子沒有了！”夏螢叫起來。

這是一個性急的女孩子，她把箱子里的衣服“嘩啦”倒在床上，又一件一件胡亂地扔到桌上，隨即又抖開被子，掀起褥子。轉(zhuǎn)眼的工夫，宿舍已被弄得亂七八糟。

緊接著是唐蔓的宣告:“我的那雙短襪丟了！”

她們都知道，唐蔓的那雙短襪是她姨從香港回來時帶給她的。一雙超短襪，白色的，穿上腳，襪筒剛剛把腳踝遮住，名牌貨，很結(jié)實(shí)，最可愛之處是各有兩只紅色的小絨絨球，猶如兩顆櫻桃在后面垂掛著，配上一雙黑色平底鞋，在這偏遠(yuǎn)的地方，便顯出十二分的洋氣。

杜珊珊一看三人丟了東西，立即奔到自己的箱子跟前，掀起箱蓋，緊接著一聲:“啊，我的帽子丟了！”

一頂多好看的藍(lán)帽子！

皮膚細(xì)白的杜珊珊戴著它，走到哪兒，哪兒就會有一片寧靜。她自己也能感覺到這一點(diǎn)，只要一戴上那頂藍(lán)帽子，她的腳步就會一掃匆忙，而變得安閑輕盈。她頂喜歡戴著它，獨(dú)自一人走在校園的林蔭道上，慢慢地去體味那種帶著孤傲意味的寧靜。

她們暫且停頓下來，琢磨這是怎么回事。當(dāng)杜珊珊證實(shí)了門沒有被撬的痕跡時，四人又都立即顯出“絕不罷休”的樣子，直將屋子翻了個底朝天，一片狼藉，無法下腳。

舒袖噘著嘴沖著窗外。

夏螢不停地用腳踢著地上的東西，并且在嘴里“嘰里咕?！钡剡哆恫煌！?/p>

唐蔓倚在墻角上生悶氣。

杜珊珊反坐在椅子上，靜靜地伏在椅背上出神。

后來，她們只好鎖了門，各自懊喪地回家了。

二

不可思議的是，當(dāng)她們返校后的第二天，各人丟失的東西又都相繼回來了。先是夏螢在箱子底下發(fā)現(xiàn)了那件長裙，后是唐蔓無意之中在枕下發(fā)現(xiàn)了那雙短襪子，再后來，是杜珊珊睡覺鋪被子時，抖出了那頂藍(lán)帽子。最后，是舒袖在床下一眼看到了那雙白皮鞋。

于是，四個女孩又互相抓撓起來，“格格格”地差點(diǎn)沒笑閃了腰。

可臨近周末時，怪事重現(xiàn)，只聽見四個女孩相繼叫道：

“我的白皮鞋呢？”

“我的長裙子呢？”

“我的短襪子呢？”

“我的藍(lán)帽子呢？”

這回，誰也沒有再找，都以一種固定的姿勢沉默著，只把眼睛挪到眼角，互相投以懷疑的目光。那種目光在四個人中間交叉、對撞、轉(zhuǎn)著圈兒，弄得一個個都神經(jīng)質(zhì)地緊張。

“我們中間總有那么一個人！”夏螢用厲害的目光朝其余三個一掃，背起書包，“嘩”一聲拉開門，走出門時又“咣當(dāng)”一聲將門關(guān)上了。

余下三人也一聲不吭地相繼走出屋子。

與上回一樣，等她們返校后不出兩天，那些丟失的東西又再度悄然無聲地回到了各人身邊。

在這一周時間里，四個女孩之間，表面上依然如初，但實(shí)際上已在暗中陷入了一種緊張的關(guān)系之中。她們極不自然地談話，極不自然地向?qū)Ψ綀笠孕β暋Ｋ齻兏髯詴r時刻刻地在心里問：到底是誰偷用了我的東西？并在心里罵一句：好沒有臉皮！大家都一心想著讓那個人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她們裝得若無其事，但眼睛總是猜疑地觀察著同伴。要命的是她們都無法判斷這事到底是誰所為，又仿佛覺得誰都可能做出這種事來。于是，她們整日心神不寧，煩躁不安。

星期五晚上在學(xué)校操場放電影，一個說走，其他三個也齊刷刷地跟出屋子，生怕落下讓人生疑?？戳艘话?，夏螢悄悄地出了人群，沿著屋檐下的陰影，帶著一個偵探的心態(tài)突然出現(xiàn)在宿舍門口。她正盯著門看，忽聽到后面有腳步聲，回頭一看，舒袖她們?nèi)齻€幾乎是同時也回來了。她盯著舒袖她們?nèi)丝?，舒袖她們?nèi)硕⒅?。她忽然覺得自己太愚蠢，臉上火辣辣地臊。

杜珊珊打破了尷尬:“渴，我回來喝口水?！?/p>

其余三個人一時不知說什么，都跟著說:“我也渴，回來喝口水?！?/p>

于是四人進(jìn)屋喝水，喝了很多水，喝得“咕嚕咕嚕”響。

唐蔓說:“再去看吧?！?/p>

一個個又走出屋子。

等她們看完電影回到屋子，舒袖的白皮鞋、夏螢的長裙子、唐蔓的短襪子、杜珊珊的藍(lán)帽子又不翼而飛了。

四個女孩一聲不吭，熄了燈上床睡覺了。

第二天下午，唐蔓她們互相密切注視著各自在往包里裝什么。只有舒袖一人呆坐著。

舒袖這人有點(diǎn)怪，常常神經(jīng)兮兮地獨(dú)自一人坐在那兒凝神，像在夢幻里漂浮著，一忽兒很悲哀，一忽兒又笑起來，也不知笑什么。

“舒袖，你還不準(zhǔn)備回家？”夏螢說。

舒袖“哦”了一聲，有點(diǎn)結(jié)巴地說:“我……我沒有什……什么好準(zhǔn)備的?！彼鹕碚f，“我先走了。”

舒袖出門不久，細(xì)心的杜珊珊忽然皺起眉頭:“怎么每回舒袖都是空著手回去呢？”

這句話提醒了夏螢和唐蔓，兩人眼睛都變得很大很亮:“是啊，舒袖每次都是空手回去?！?/p>

“可是，她回來時，卻總背著一個鼓鼓囊囊的大包?！倍派荷河职l(fā)現(xiàn)了什么，神情有點(diǎn)興奮。

三個人一下子把懷疑集中到了舒袖身上。

她們交換了一下眼神，走出屋子。她們看見舒袖的身影一閃，進(jìn)了教室后面的活動室，便一起在一排女貞樹后面蹲了下來。過不一會兒，舒袖出來了，背著一個鼓鼓囊囊的大包走出了校門。

夏螢要沖上去，卻被杜珊珊攔住了：“我們也不能隨便翻人家的包呀，萬一包里沒有我們的東西呢？”

唐蔓問:“那怎么辦？”

杜珊珊說:“我們悄悄跟著。她總要把包里的東西拿出來吧？”

夏螢卻有點(diǎn)懷疑起來:“她干嗎要拿我們的東西呢？拿了就拿了，干嗎又要還回來呢？”

三個女孩既惱怒又納悶，就悄悄地跟在了舒袖的后面。

三

舒袖沒有往家走，卻朝與家完全相反的方向去了。走出三里地，她上了一輛公共汽車。夏螢她們?nèi)齻€等下一輛車開過來，也都趕緊上了去。不知舒袖在哪兒下車，三個人就往兩邊的車窗外看。

“瞧！”夏螢指著窗外。

舒袖正朝一座離公路大約500米遠(yuǎn)的小鎮(zhèn)走去。

三個女孩下了車，閃到大樹背后，然后遠(yuǎn)遠(yuǎn)地跟著。

快到小鎮(zhèn)時，舒袖一閃，進(jìn)了一片小樹林。

三個女孩立即躲到大樹后，目光緊緊地盯著那片小樹林。

大約過了一刻鐘，從樹林里走出一個漂亮的少女來。她的出現(xiàn)，使大樹背后的三個女孩，禁不住輕輕“哦”了一聲。

白皮鞋，帶絨絨球的短襪，墨綠的長裙，一頂藍(lán)帽子，將平日總是一副憂郁神情的舒袖，打扮成了一個小小的美人兒。

天氣很晴朗，天也藍(lán)，云也白，空氣很干凈，一目十里。正是初秋季節(jié)，廣闊的田野，顏色鮮明，一派寧靜。

舒袖的出現(xiàn)，倏忽間使天地變得更加清新澄明。

她往后捋了捋漆黑的頭發(fā)，走向小鎮(zhèn)。

三個女孩跟著。

舒袖像一陣風(fēng)，蕩進(jìn)了小鎮(zhèn)。

那是一個古老的小鎮(zhèn)，一條青石板鋪成的小街，街兩旁是一式的青磚小瓦房子，房頂瓦壟里東一棵西一棵地長著雜草。有一家照相館，幾家鋪?zhàn)?，還有一些賣雜貨的攤子。街上頗有些行人。

舒袖是很高傲地走進(jìn)小鎮(zhèn)的。她的身體挺得很直，那張有著優(yōu)美下巴的臉微微上仰。她用兩道微帶蔑視的目光微笑著瞧著人們。

長裙子，短襪子，都極合適地裝扮著舒袖，尤其是那頂帶著瓜蒂的藍(lán)帽子輕輕地扣在長發(fā)上，分明襯出一番高貴來。

皮鞋跟上的金屬片，有節(jié)奏地敲打著青石板。

舒袖的出現(xiàn)，使有幾分喧鬧的小鎮(zhèn)忽然平靜下來。人們仿佛一下子被凝固住了，各種正在進(jìn)行中的動作，不到完成，中途停止，只有一束束目光隨著舒袖的身影而移動。他們笑臉相迎，有些人甚至顯出夸張的羨慕神情。

舒袖的打扮，在這小鎮(zhèn)上，無疑是出眾的，獨(dú)一無二的。不僅如此，土里土氣的小鎮(zhèn)以及同樣土里土氣的小鎮(zhèn)上的人，還陪襯了舒袖，使她更加光彩照人。

舒袖感覺到了這一點(diǎn)，步子越發(fā)輕盈，面色越發(fā)紅潤，眼睛越發(fā)明亮，眉宇間的傲氣也就越發(fā)明確。

夏螢她們?nèi)齻€閃進(jìn)一家小鋪。這樣，她們便十分清晰地看到了舒袖。她們很是驚奇：那個木訥的、老是癡癡迷迷的舒袖呢？眼前的舒袖是那么精神，那么富有生氣，又是那么的高傲！

街上出現(xiàn)了一個十五六歲的男孩。他穿著一套很不錯的西裝，打著領(lǐng)帶，一雙皮鞋锃亮。男孩的穿著，在這樣一個小鎮(zhèn)，無疑也是出眾的。但，夏螢她們很快發(fā)現(xiàn)，這個穿著貴重衣服的男孩似乎有點(diǎn)癡呆。他的目光極愚蠢，動作稀奇古怪，甚至有點(diǎn)猥瑣。他不是一跳一跳地走路，就是像只站在鐵絲上的母雞一般來回晃動著身體。

舒袖似乎很在意那個男孩，長時間地立在他面前，蔑視地望著他。

傻子一下子變得規(guī)規(guī)矩矩，甚至顯出誠惶誠恐的卑下模樣。

舒袖譏諷地一撇嘴，又飄然而去。

傻子手抱著手，愣愣地望著她。

舒袖就那樣在青石板路上走著，慢悠悠，晃蕩蕩，樣子很像出類拔萃的時裝模特在向眾人展示她的身姿和服裝。

這小鎮(zhèn)上的人皆擺出奉承的臉相來。舒袖走到哪兒，都有人向她點(diǎn)頭，不少人還親切地叫一聲“袖袖”，仿佛她在這小鎮(zhèn)上的出現(xiàn)是件很重大的事情。

舒袖招搖過市。

舒袖的得意、傲然、不可一世的模樣，使夏螢她們?nèi)齻€相當(dāng)反感。

“臭美！”唐蔓說。

“穿人家的，戴人家的，美了她了！”杜珊珊說。

夏螢說得有點(diǎn)刻薄：“不要臉！”

“別這么說，孩子！”一直也在看著舒袖的雜貨鋪的老婆婆腦袋顫顫抖抖地說。

“她偷了我的裙子！”

“她偷了我的襪子！”

“她頭上那頂藍(lán)帽子是我的！”

老婆婆說:“我知道，全鎮(zhèn)上的人都知道?！彼淖炜傇跓o意識地蠕動，仿佛在咀嚼什么永遠(yuǎn)也嚼不爛的東西。

三個女孩疑惑不解地望著老婆婆。

“你們是她的什么人？”

“同學(xué)?！?/p>

“你們就原諒袖袖吧?！崩掀牌耪f。

“那為什么？”

老婆婆總是晃動著腦袋:“你們是該知道呢?！彼醽硪粡埖剩皫讉€閨女，坐下?！?/p>

三個女孩便坐在一條長凳上，聽老婆婆絮絮叨叨地說起來。

四

“早先，袖袖家就住在這個小鎮(zhèn)上，在鎮(zhèn)尾上有兩間茅屋。她老子總是倒霉，從沒發(fā)過財，在這鎮(zhèn)上是窮得出了名的。他欠了一屁股債，走到哪兒，都抬不起頭來。四十來歲，背就駝得像口鍋了。他們家孩子，就沒穿過好衣服，拾人家的，撿人家的，老大穿了老二穿，老二穿了老三穿，一個個穿得像飄布片似的。人不是東西呢，論衣服看人高低呢，狗眼兒！他們家孩子總不被人瞧得起，那些差不多大的孩子，也不是東西，盡欺負(fù)人家。袖袖都十一二歲的大閨女了，沒套好衣服遮身，白生生的，不是露出脊梁，就是露出大腿來。這閨女怕羞，老待在家里不出來。要是出來，總是順著墻根走，就沒見她抬過頭大大方方地走過路。換個沒皮沒臉的閨女，也就罷了，可這閨女又死愛美。衣服雖破，頭上卻總愛插幾枝野花。這閨女又長得那么俊，本該打扮打扮呢。

這孩子打七八歲起，就老愛一個人坐著，在那兒愣神。十三歲那年，突然地，腦子就壞了。這話說起來就長了。你們見著那個傻子了嗎？呶，在街上晃著的那個呢。別看是個傻子，也欺負(fù)人呢，專揀穿破衣服的人欺。狗也這樣呢，看見你穿得布片似的，就追著咬你。

那天，袖袖在街上走，傻子看見了，斜著就過來了。傻子家當(dāng)然有錢啦，人家家里有廠，全鎮(zhèn)上的一號大財主。聽說存折就有十七八個，分好幾處放著呢。別看是個傻子，城里人也沒有他穿得好。他把袖袖攔下了，又刮鼻子，又嚇唬，還用手在袖袖身上東抓西摸的。袖袖惱了，就打了他一記耳光。傻子就哭著回去，把他娘老子哭出來了。傻子再見著袖袖，上去就抓就咬，還把袖袖按在地上撕她的衣服。袖袖一動不動地趴著，只是哭。消息傳到鎮(zhèn)尾上，袖袖的老子來了。兩家大人就吵開了。袖袖哭著告訴她老子，說傻子先欺負(fù)了她。傻子的老子就問圍觀的人是這樣子的嗎？誰也不出來作證，一個個，屁都不放一個地站著。好多人明明是看見的。傻子家勢力大，這鎮(zhèn)上，幾乎家家有人在他家的工廠做工。誰幫袖袖她老子說真話呀？不然就說人不是東西呢！

袖袖的老子等了半天，沒見著一個人出來說公道話，掄起大巴掌，就給袖袖一下，還罵她。人散了，就袖袖一個人坐在墻根下。第二天，這孩子的腦子就不怎么對頭了，能坐在那兒一天癡呆呆地想事。過不幾天，聽說腦子真是有病了。人總還算有顆心。從那時起，小鎮(zhèn)上的人，就覺得對不住這閨女，見了她心里就有愧。袖袖的媽媽說，袖袖一邊想一邊說，說的全是衣服。袖袖高興時，那是她覺著自己穿了好看的衣服了。后來送到醫(yī)院住了三個月。回來后好多了。可就是不能上街，一上街就容易犯病。她老子看看在這小鎮(zhèn)上也沒什么好待的，就帶著全家老小，遷到十八里外的大河邊上去了。可袖袖忘不了這小鎮(zhèn)。她跟這小鎮(zhèn)上的人有仇呢！這不，最近，每星期回來一次，穿得體體面面的。大伙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讓這閨女開心，不揭穿了，一個個奉承著她。你們別罵她，別在心里小瞧了她。她比誰都聰明。就這樣，不還考上好學(xué)校了嗎？就別揭穿了她。衣服穿個一兩回也穿不壞的……”

五

舒袖依然在青石板上走著：篤、篤……

三個女孩躲在門后，一直看到天將黑。舒袖心滿意足地離開這個小鎮(zhèn)……

精彩的一句話

長裙子，短襪子，都極合適地裝扮著舒袖，尤其是那頂帶著瓜蒂的藍(lán)帽子輕輕地扣在長發(fā)上，分明襯出一番高貴來。

美文賞析

在美學(xué)的理論中，有這么一個說法，叫：美是和諧。在這個很具體很微小的裝扮事實(shí)中，和諧就是“合適地裝扮”，搭配協(xié)調(diào)。要是再來一個“極”字，那就是很和諧，很協(xié)調(diào)的意思了，也是很美的意思了。

這一切的裝扮，都是陪襯，主要的是顯示人的高貴，或者說增添人的高貴氣質(zhì)。

欣賞的一段話

可袖袖忘不了這小鎮(zhèn)。她跟這小鎮(zhèn)上的人有仇呢！這不，最近，每星期回來一次，穿得體體面面的。大伙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讓這閨女開心，不揭穿了，一個個奉承著她。你們別罵她，別在心里小瞧了她。她比誰都聰明。就這樣，不還考上好學(xué)校了嗎？就別揭穿了她。衣服穿個一兩回也穿不壞的……

美文賞析

袖袖和小鎮(zhèn)有仇嗎？老婆婆是那么說的，并且講述了一段辛酸的往事。

但我覺得，事情沒有那么復(fù)雜。盡管在小鎮(zhèn)受到過屈辱，這里也有她傷心的記憶，但小鎮(zhèn)畢竟是一個群體的概念，而不是具體的一個人。

雖然正義和良知有時候屈從于強(qiáng)者或者說強(qiáng)大，但只要人性不曾泯滅，這些東西都會復(fù)蘇的。

女孩子愛美，虛榮，加上報復(fù)的炫耀心理，所以才會有袖袖的借（偷）衣事件。這一點(diǎn)兒也不能算是偷，偷的概念在我看來是據(jù)為己有和占有以及不歸還之意，袖袖借了之后還要?dú)w還給女伴們的。

如果沒有三個女伴的理解，了解，善心美意，那么事情就會向另外一個極端發(fā)展。她們?nèi)羰且豢谝Фㄐ湫涫琴\的話，這個女生宿舍就成了另外一個小鎮(zhèn)。

讀書筆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