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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韋小寶偷甲

        時間:2023-07-13 百科知識 版權(quán)反饋
        【摘要】:安排停當(dāng),就先送韋小寶下山。且說韋小寶身邊藏了暗器,一路來到東京,投個客店住定。直到天黑,韋小寶才入班門里面。韋小寶聽得,便從柱上只一溜,來到后門邊藏了。韋小寶潛入廚桌下,梅香討了燈火進(jìn)來,又去關(guān)門。韋小寶急忙裝作老鼠叫。見韋小寶得了手,二人悄悄說了幾句。韋小寶依計去了。原來韋小寶故意拿些絹帛縛了腿,裝作閃了。三個又歇了一夜,次日一早起來再行,韋小寶則一路買酒買肉招待。

        五十五 韋小寶偷甲 凌退思上山

        話說柯鎮(zhèn)惡道:“小可祖輩以打造軍器為生,先朝曾用‘連環(huán)甲馬’取勝,只須用‘鉤鐮槍’可破。小可祖?zhèn)饕延挟嫎釉诖?,若要打造,便可使用。小可雖是會打,卻不會使。若要會使的人,除非是我那姑舅哥哥,會使這鉤鐮槍法。他家祖?zhèn)髁?xí)學(xué),從不教外人?;蚴邱R上,或是步行,都有法則!”

        話沒說完,張無忌便問道:“莫不是金槍班的教師凌退思?”

        柯鎮(zhèn)惡應(yīng)道:“正是此人?!?/p>

        張無忌道:“你不說起,我也忘了。凌退思的‘金槍法’、‘鉤鐮槍法’,確是天下獨步。在京師時也曾與我相會,較量武藝,彼此相敬,只是如何能夠請他上山?”

        柯鎮(zhèn)惡道:“凌退思有祖?zhèn)饕患氊悾郎蠠o雙。小可幼時曾隨先父往東京視探姑母,曾經(jīng)見過,是一副翎砌就圈金甲,這甲披在身上,又輕又穩(wěn),刀劍箭矢也不能透,有許多公子要求一見,也不肯與人看。這副甲是他的性命,用一個皮匣子盛著,掛在臥房梁上。若是先討得這副甲時,不由他不到這里?!?/p>

        朱子柳道:“這有何難,放著高手弟兄在此,此次就請鼓上蚤韋小寶去走一遭。”

        韋小寶隨即應(yīng)道:“只怕無此物在那里,若真有時,好歹要取了來?!?/p>

        柯鎮(zhèn)惡說:“你若盜得此甲,我包管讓他上山?!?/p>

        袁士霄問道:“你如何讓他上山?”

        柯鎮(zhèn)惡便在袁士霄的耳邊低聲說了數(shù)句。

        袁士霄笑道:“此計大妙!”

        朱學(xué)究道:“再請三個人同上京城走一遭。一個到東京購買煙火藥料并炮內(nèi)用的藥材,兩個去接鳳統(tǒng)領(lǐng)一家老小?!?/p>

        鳳一鳴見了,起身稟道:“若得一人到潁州取得小弟家眷上山,實拜成全之德?!?/p>

        袁士霄道:“團練放心。便請二位修書,小可自去請人?!北忝菐е疸y書信前往潁州,接鳳一鳴一家老?。蛔诰S俠扮作使槍棒賣藥的,到東京接卓統(tǒng)領(lǐng)一家老?。缓鹉习缱骺蜕?,同往東京購買煙火藥料等物;瀟湘子隨柯鎮(zhèn)惡同行,又請宗維俠往來作伴。安排停當(dāng),就先送韋小寶下山。然后叫柯鎮(zhèn)惡打起一把鉤鐮槍做樣子,命楊逍監(jiān)督打造。

        且說韋小寶身邊藏了暗器,一路來到東京,投個客店住定。次日,轉(zhuǎn)進(jìn)城來尋問金槍班教師凌退思家。有人指點:“入得班門,靠東第五家便是?!?/p>

        韋小寶轉(zhuǎn)入班門,先看了前門,又相了后門,見是一帶高墻,墻里望見兩間小巧樓屋。

        韋小寶看了一回,又問街坊:“徐教師在家里嗎?”

        鄰人回道:“到晚方歸,五更便去隨班?!?/p>

        韋小寶就先回客店,取了行頭,藏在身邊,再進(jìn)城買了晚飯吃了,等到凌退思家左右看時,沒有一個安身處。直到天黑,韋小寶才入班門里面。

        是夜,寒冬天色,不見月光。韋小寶見土地廟后有株大柏樹,便兩腿夾定,爬到樹頂,騎馬坐在枝柯上,悄悄望時,只見凌退思望家去了。班里兩人提著燈籠出來關(guān)門,一把鎖鎖了,也各自歸家。早聽得譙樓禁鼓,轉(zhuǎn)過初更,云寒星斗無光,露散霜花漸白。

        韋小寶從樹上溜下來,到凌退思后門邊,再從墻上下來,未費半點氣力,就爬了過去,看里面時,是個小院子。

        韋小寶伏在廚房窗口向內(nèi)張望,見兩個丫環(huán)正在收拾。

        韋小寶在柱上伏著,看那樓上時,見金槍手凌退思和娘子對坐爐邊,懷里抱著一個六七歲的孩兒。

        韋小寶看那臥房里時,見梁上果然有個大皮匣了,房門口掛著一張弓箭,一口腰刀,衣架上掛著各色衣服。

        就聽凌退思叫道:“梅香,來給我收了衣服?!币粋€丫環(huán)上來接了衣服,用小黃帕包在包袱內(nèi),放在烘籠上。

        約至二更,凌退思收拾上床。

        娘子問道:“明日隨值嗎?”

        凌退思道:“明日天子駕幸龍符宮,須早起五更伺候?!?/p>

        娘子聽了,便吩咐梅香:“官人明日要五更出去,你們四更起來燒湯,安排點心。”

        韋小寶心道:“眼見梁上那個皮匣便是盛甲的,若趕半夜下手便好。倘若鬧起來,明日出不得城,豈不誤了大事?且等到五更下手不遲?!?/p>

        聽得凌退思兩口兒上床睡了,兩個丫環(huán)在房外打鋪,房里桌上點著燈。不一會兒,五個人都睡著了。韋小寶這才溜下來,取個蘆管兒,伸到窗眼只一吹,便把燈吹滅了。約有四更,凌退思起來,喚丫環(huán)起來燒湯。

        兩個丫環(huán)看房里沒了燈,叫道:“啊呀,燈怎么滅了!”

        凌退思道:“還不去找火來點,還等幾時!”梅香打開樓門去了。

        韋小寶聽得,便從柱上只一溜,來到后門邊藏了。聽得丫環(huán)正開后門出來,便去開墻門。韋小寶潛入廚桌下,梅香討了燈火進(jìn)來,又去關(guān)門。多時,再端熱水上去,凌退思洗漱了,叫燙些酒上來。丫環(huán)安排肉食炊餅上去,凌退思吃罷,叫給外面當(dāng)值的也趕快吃飯。

        韋小寶一直等著凌退思叫當(dāng)值的吃了飯,背著包袱,拿了金槍出門,兩個丫環(huán)點著燈送凌退思出去,才從廚桌下出來上樓把身伏了。

        兩個丫環(huán)又關(guān)閉了門戶,吹滅了燈火,上樓來,脫了衣裳,倒頭便睡。

        韋小寶聽得兩個丫環(huán)睡著了,就在梁上輕輕解了皮匣。正要下來,凌退思的娘子醒來,聽得響,叫梅香,道:“梁上什么響?”韋小寶急忙裝作老鼠叫。

        丫環(huán)道:“娘子,聽是老鼠在叫,因廝打,才這般響?!?/p>

        韋小寶便一面學(xué)老鼠廝打,一面溜了下來,悄悄開了樓門,款款地背著皮匣,從里面來到外面。

        韋小寶得了皮匣,一口氣奔出城外,到客店門前時,天尚未亮,敲開店門,去房里取出行李,一擔(dān)兒挑了,算還了房錢,投東便走。行到四十里外,才去食店里吃些飯,只見一個人也撞了進(jìn)來。

        韋小寶看時,不是別人,正是神行太保褚萬里。見韋小寶得了手,二人悄悄說了幾句。褚萬里道:“我先將甲帶往山寨,你與柯鎮(zhèn)惡慢慢來?!?/p>

        褚萬里接過甲,出了店門,作起“神行法”,直奔梁山泊而去。

        韋小寶把空皮匣子明明的拴在擔(dān)子上,吃了飯食,挑上擔(dān)兒,出店門便走。到二十里路上,撞見柯鎮(zhèn)惡,二人便進(jìn)酒店里商量。

        柯鎮(zhèn)惡道:“你只依我從這條路去,但路過酒店、飯店、客店,若見白粉圈,便在店里買酒買肉吃,客店便安歇,故意將皮匣子放在人眼前,離此一程等我?!表f小寶依計去了。

        柯鎮(zhèn)惡慢慢吃了一回酒,投東京城里來。

        且說凌退思家里,到了天明,兩個丫環(huán)起來,只見樓門開了,便上樓對娘子說:“不知怎的,門戶開了!”

        娘子便道:“五更聽得梁上響,你說老鼠廝打,且看那皮匣子沒事嗎?”

        兩個丫環(huán)看了,只叫得苦:“皮匣子不知哪里去了!”

        娘子慌起來,道:“快請人去報與官人,讓他快來尋找!”

        丫環(huán)急急尋人去龍符宮報凌退思,連托了三四個人,都回來說:“外面親軍護守,沒人能進(jìn)去!只能等他歸來?!?/p>

        這凌退思直到黃昏才慢慢往家來;到得班門口,鄰舍說道:“官人五更出去,被賊入進(jìn)家,把梁上那個皮匣子盜去了!”

        凌退思聽罷,若水從丹田直沖出嘴角。

        娘子道:“這賊不知幾時藏在屋里!”

        凌退思道:“別的都不打緊,這副雁翎甲乃祖宗留傳的四代之寶!花兒王太尉曾給我三萬貫錢,我都不曾賣給他。多少人要看,我只推沒了。此次聲張起來,枉惹他人恥笑!”

        凌退思一夜睡不著,思量道:“不知是什么人盜了?必是知道這副甲的人!”娘子想道:“敢是夜來滅了燈時,那賊已躲在家里了?必然是有人愛這甲,拿錢問你買不得,因此使個高手盜了去。你可慢慢查,且不要‘打草驚蛇’?!?/p>

        凌退思聽了,到天明起來,坐在家中納悶。早飯時分,只聽得有人扣門。

        當(dāng)值的出去問了名姓,進(jìn)來報道:“有個延安府柯知寨的兒子柯鎮(zhèn)惡,特來拜望?!?/p>

        凌退思聽罷,叫請進(jìn)客廳里相見。

        柯鎮(zhèn)惡見了凌退思,納頭拜下,說道:“哥哥一向安樂?”

        凌退思答道:“聞知舅舅歸天,一者官身羈絆,二者路途遙遠(yuǎn),不能前去吊問。兄弟一向在何處?自何而來?”

        柯鎮(zhèn)惡道:“言之不盡!自從父親亡故,一向流落江湖。今從山東來京師探望兄長。”

        凌退思道:“兄弟稍坐。”便叫安排酒食相待。

        柯鎮(zhèn)惡從包袱內(nèi)取出兩錠蒜條金,重有二十兩,送給凌退思,說道:“先父臨終之日,留下這些東西,叫送給哥哥當(dāng)個念想。因無心腹之人,不曾捎來。此次兄弟親自納還哥哥?!?/p>

        凌退思道:“感承舅舅如此掛念,我又不曾有半分孝順,怎么報答!”

        柯鎮(zhèn)惡道:“哥哥,別這樣說。先父在時,常念哥哥一身武藝,只恨山遙水遠(yuǎn),不能相見,因此留這些東西給哥哥作遺念?!绷柰怂贾x了柯鎮(zhèn)惡,交收過了,且安排酒來款待。

        飲酒中間,凌退思只是眉頭不展,面帶憂容。

        柯鎮(zhèn)惡起身道:“哥哥,如何尊顏不喜?心中想必有憂疑之事。”

        凌退思嘆口氣道:“兄弟不知,夜里家里被盜!”

        柯鎮(zhèn)惡道:“不知丟了多少東西?”

        凌退思道:“單單只盜去先祖留下的那副雁翎鎖子甲。昨夜失了這件東西,因此煩心。我用一個皮匣子盛著,拴在臥房的中梁上,真不知賊人什么時候進(jìn)來盜了去?!?/p>

        柯鎮(zhèn)惡問道:“是什么樣的皮匣子?”

        凌退思道:“是個紅色的羊皮匣子盛著,里面又用香綿裹住?!?/p>

        柯鎮(zhèn)惡失驚道:“紅羊皮匣子!”問道:“莫非上面有白線刺著綠云頭如意,中間有獅子滾繡球的?”

        凌退思道:“兄弟,你是從哪里見到的?”

        柯鎮(zhèn)惡道:“小弟夜里離城四十里,在一個村店吃酒,見個黑瘦漢子擔(dān)兒上挑著。我見了,心中也暗想:‘這個皮匣子是盛什么東西的?’臨出店時,我問道:‘你這皮匣子作何用?’那漢子應(yīng)道:‘原是盛甲的,如今放些衣服?!厥沁@個人了。我見那廝似閃了腿,一步步挑著走,何不去追趕他?”

        凌退思聽了,急急換上麻鞋,帶了腰刀,提條樸刀,和柯鎮(zhèn)惡出了東郭門,拽開大步,一路趕來。

        前面見有白圈在壁上的酒店,柯鎮(zhèn)惡道:“我們且吃碗酒再趕,還可以在這里問問?!?/p>

        柯鎮(zhèn)惡入門坐下,便問:“主人家,曾有個黑瘦漢子挑個紅羊皮匣子過去嗎?”

        店主人道:“昨晚有這么個人,挑著紅羊皮匣子過去了,好像腿跌了,一步一顛?!?/p>

        柯鎮(zhèn)惡道:“哥哥,你聽如何?”凌退思聽了,作聲不得。

        兩個連忙還了酒錢,出門便去。前面又見一個客店,壁上有那白圈??骆?zhèn)惡立住了腳,說道:“哥哥,兄弟走不動了,且在這客店歇了,明早去趕?!?/p>

        凌退思道:“我是官身,如果點名不到,必然見責(zé),如之奈何?”

        柯鎮(zhèn)惡道:“還哪能顧得這個。”

        當(dāng)夜兩個歇了,次日起個四更,離了客店,又往前趕來。

        柯鎮(zhèn)惡但見壁上有白粉圈兒,便要買酒買食吃了問路,處處皆說得一樣。

        凌退思心中急切,只顧跟著柯鎮(zhèn)惡趕去??纯刺焐滞砹耍娗懊嬉蛔艔R,廟前樹下,韋小寶放著擔(dān)兒坐在那里。

        柯鎮(zhèn)惡看見,叫道:“好了!樹下那個不是哥哥盛甲的紅羊皮匣子?”

        凌退思搶向前來,一把揪住韋小寶,喝道:“你這廝好大膽!竟敢盜了我這副甲!”

        韋小寶道:“??!住!不要叫!是我盜了這副甲,你要如何?”

        凌退思喝道:“畜生無禮!倒問我要怎的!”

        韋小寶道:“你且看匣子里有甲沒有!”

        柯鎮(zhèn)惡忙把匣子打開,里面竟然是空的。

        凌退思道:“你把這副甲藏到哪里去了?”

        韋小寶道:“你聽我說,小人姓秋名風(fēng),泰安州人氏。本州有個財主要結(jié)識老種經(jīng)略相公,知道你家有這副雁翎鎖甲,便不肯賣,特地讓我同李三來你家偷盜,許俺一萬貫。不想我在你家柱子上跌了一跤,閃了腿,因此走不動,先讓李三拿了去,只留得空匣在此。你若要拿我到官府,拼死我也不招!若肯饒我,我去討來還你?!?/p>

        凌退思猶豫了半天,決斷不下。

        柯鎮(zhèn)惡便道:“哥哥,不怕他飛了,和他去討甲!若無甲時,須有官府告理!”

        凌退思道:“兄弟說得是?!?/p>

        三人趕路到了黃昏,又投客店歇了。凌退思、柯鎮(zhèn)惡看住韋小寶,在一處宿歇。

        原來韋小寶故意拿些絹帛縛了腿,裝作閃了。凌退思見他又走不動,因此十分中只有五分防他。三個又歇了一夜,次日一早起來再行,韋小寶則一路買酒買肉招待。

        又行了一日,次日,凌退思心焦起來,不知究竟有沒有甲。

        正走,只見路旁跑出一輛車,背后一人駕車,旁邊一個客人,看見柯鎮(zhèn)惡,納頭便拜。

        柯鎮(zhèn)惡問道:“兄弟因何到此?”

        那人答道:“鄭州做了買賣,要回泰安州去?!?/p>

        柯鎮(zhèn)惡道:“最好,我三個要搭車,也到泰安州走一遭?!?/p>

        那人道:“莫說三人上車,再多些也無妨?!?/p>

        柯鎮(zhèn)惡大喜,叫與凌退思相見。凌退思問道:“此人是誰?”

        柯鎮(zhèn)惡答道:“我去年在泰安州燒香,結(jié)識這個兄弟,姓郁名佳,是個有義氣的人。”

        凌退思道:“既然如此,這秋風(fēng)又走不動,都上車子吧。”便叫車客駕車快行。

        四人坐在車子上,凌退思問道:“秋風(fēng),你且告訴我那個財主的姓名?!?/p>

        韋小寶推托再三,說道:“他是有名的尤大官人?!?/p>

        袁士霄

        凌退思問郁佳道:“你那泰安州曾有個尤大官人么?”

        郁佳答道:“本州尤大官人是上戶財主,專好結(jié)識官宦來往,門下養(yǎng)著許多閑人?!?/p>

        凌退思聽罷,心中想道:“既然有主,必不礙事。”

        又見郁佳一路上說些槍棒,唱幾個小曲兒,不覺又過了一日。

        看看到梁山泊只有兩程多路,只見郁佳叫車客把葫蘆去沽些酒、買些肉,叫一行人就在車子上吃上三杯。

        郁佳拿出一個瓢,先舀一瓢來勸凌退思,凌退思一飲而盡。

        郁佳再叫舀酒,車客假作脫手,把這葫蘆酒都撒在地上。郁佳喝叫車客再去沽些,只見凌退思口角流涎,撲地倒在車子上。

        郁佳是誰?便是鐵叫子瀟湘子。

        三人從車上跳下來,趕著車子,一直送到單正的酒店里。眾人把凌退思扛扶到船上,一行人都到金沙灘上了岸。

        已有人報知袁士霄,眾頭領(lǐng)急忙下山來接。

        凌退思此時麻藥已醒,睜眼見了眾人,吃了一驚,便問柯鎮(zhèn)惡道:“兄弟,你為何騙我到這里?”

        柯鎮(zhèn)惡道:“哥哥聽我說,小弟此次聞知袁士霄招納四方豪杰,因此在武岡鎮(zhèn)拜霧里黑任我行做哥哥,投托大寨入伙。今被黃鐘公用‘連環(huán)甲馬’沖陣,無計可破,是小弟獻(xiàn)此鉤鐮槍法。因為只有哥哥會使,因此定了這計,先讓韋小寶偷了你的甲,才由小弟騙哥哥上路,后使瀟湘子假扮郁佳,過山時下了蒙汗藥,請哥哥上山坐把交椅?!?/p>

        凌退思道:“兄弟,你可害了我也!我的家眷必是活不成了!”

        袁士霄執(zhí)杯向前陪告道:“如今袁士霄暫居水泊,專待朝廷招安,盡忠竭力報國,非敢貪財好殺,行不仁不義之事。萬望觀察憐此真情,一同替天行道?!?/p>

        張無忌也把盞陪話道:“小弟也到此間,兄長休要推辭。觀察放心,家眷包在小可身上,早晚接來與兄長完聚?!?/p>

        殷天正、朱子柳、風(fēng)清揚都來與凌退思陪話,安排筵席作慶,又挑選精壯小嘍啰,學(xué)使鉤鐮槍法,并派褚萬里和柯鎮(zhèn)惡星夜趕往東京,接取凌退思老小。

        十天左右,曲非從潁州接來鳳一鳴老小;宗維俠從東京接回卓天雄老??;胡桂南收買到五車火藥回到大寨。

        不久,凌退思的妻子也接取回山。妻子道:“官府點名不到,我使了些金銀首飾,又推說你患病在床,因此無法前來應(yīng)卯。忽見叔叔帶著雁翎甲來說:‘甲是奪回來了,哥哥卻染病在路上,嫂嫂和孩兒快去看視?!惆盐翌I(lǐng)上車子。我又不知路徑,一路就來到這里。”

        凌退思對柯鎮(zhèn)惡道:“兄弟,好是好了,只可惜這副甲落在家里了!”

        柯鎮(zhèn)惡笑道:“哥哥放心,我打發(fā)嫂嫂上車之后,便翻身去取了這甲,收拾了家中細(xì)軟,一擔(dān)子全挑到這里。”

        凌退思道:“看樣子,我不能夠回東京去了!”

        柯鎮(zhèn)惡道:“我再告訴哥哥一件事,在半路上撞見了一伙客人,我把哥哥的雁翎甲穿了,搽花了臉,冒說哥哥姓名,搶了那伙客人的財物。這個時候,東京官府只怕已經(jīng)遍行文書捉拿哥哥了?!?/p>

        凌退思道:“兄弟,你真是害我不淺!”

        殷天正、袁士霄都來陪話道:“若不如此,觀察如何肯在這里?”隨即撥定房屋與凌退思安頓老小。

        此時,楊逍監(jiān)造鉤鐮槍已完備,袁士霄、朱子柳等請凌退思教眾軍健鉤鐮槍法。

        凌退思道:“小弟今日自當(dāng)盡力訓(xùn)練眾軍頭目,揀選身材強壯之士?!?/p>

        正是:三千軍馬登時破,一個英雄指日降。究竟凌退思怎么教演鉤鐮槍,靜觀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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