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jié) 文化互動
民族接觸、民族交往帶來民族文化的相互影響,這主要表現(xiàn)在語言文字、民間文學及文化習俗等方面。
經(jīng)過100多年與當?shù)鼗浄窖缘慕佑|,中國的京語呈現(xiàn)出一些差異性特點。在語音系統(tǒng)上,由于粵方言詞的大量借用,京語增加了幾個輔音和元音;在詞匯上,近現(xiàn)代的文化詞、科技詞上用的更多的是粵方言借詞。一些新造的詞,也都是以粵方言音作為造詞材料,這與原先的用漢越音造詞大不相同。語法上,也有向粵方言靠攏的傾向。在語言的使用上,大部分京族人都掌握粵方言,可以說大部分京族人都是懂雙語,單純會京語的人已經(jīng)不多了。一些京族人已經(jīng)實現(xiàn)了語言轉用,只會說粵方言。在一些村落,如竹山,是京、漢、壯雜居的村組,通用漢、壯兩種語言,京族人不會講京語。[6]京族在不同的場合與不同的交際對象,分別使用不同的語言。語言、語碼的轉換很常見。在一些漢、京雜居的地方,不少漢族人也會講京語;嫁入京族家庭的漢族媳婦,不到一年就能掌握京語。這是京、漢語言的相互影響在語言使用上的微觀體現(xiàn)。
由于歷史原因,漢字一直是京族使用的書面語工具。大約在公元9世紀左右,越南出現(xiàn)了記載本民族語言的土俗字——喃字。它是采用漢字的構字方法,借漢字的整體或部分來記錄京語語言的文字體系。該文字在越南本土產生,京族人民把它帶到了京族三島地區(qū)。由于與漢族的接觸深度、廣度都與越南不一樣,京族地區(qū)的喃字也有一些不同于越南喃字的特點。
語言文字的影響是相互的,當?shù)貪h族的語言和土俗字,也有一些受京族語言文字影響的痕跡,但由于漢族是主體民族,因此京語對當?shù)貪h語的影響比較小。
漢族的民間文化對京族也具有較大的影響力。漢族民間傳說《梁山伯與祝英臺》《董永的故事》,在京族地區(qū)流傳較廣,并經(jīng)過京族民間藝人不斷加工和改編,逐漸具有京族的一些社會文化特點。值得指出的是,京族民間故事《金仲與阿翹》,就是京、漢文學交流,各種文體不斷演化的結晶。它歷經(jīng)中國歷史事件—中國史學家的史書記載(編年體和紀事本末體)—中國作家文學(漢語古文短篇小說—漢語話本短篇小說—漢語話本長篇小說)—越南作家文學(越語六八體敘事長詩)—京族民間長歌與故事(京語演唱、講述和漢語粵方言講述)的演變軌跡,是京漢兩族文學文化互動的結果。
獨弦琴的古老樂曲多來自越南,但在發(fā)展過程中也不斷吸收漢族、壯族的音樂元素,充分體現(xiàn)了京、壯、漢諸民族的文化交流與相互影響。
在文化習俗方面,京族一些節(jié)日習俗也受到了漢族的影響。如京族原先是在農歷新年前祭祖掃墓的,后來一些地方也逐漸和漢族一樣在清明節(jié)掃墓了。
壯族的“花”神崇拜也被京族文化所吸收。如給新生兒“定花根”,給體弱多病的小孩“盤花根”,給上了年紀的老人“添命糧”等,無不受壯族“花”神崇拜的影響。京族實行二次葬、屈肢葬,這些習俗也和壯族一樣。
在一定的地理區(qū)域內生活的各民族,經(jīng)過長期的共同生活、交往,從而形成具有多元文化特點的多民族社區(qū)。各民族文化的相互影響與互動,營造了一個多元文化氛圍。通過文化橋梁達到各民族心理的溝通和理解,使民族團結向深層次發(fā)展,對加強民族團結、構建和諧社會具有重要的現(xiàn)實意義。
【注釋】
[1]中南民族事務委員會、廣西省民族事務委員會:《防城越族情況調查》(內部資料),1954年,第196頁。
[2]韓肇明:《京族》,民族出版社,1993年,第3132頁。
[3]韋家朝:《簡論京漢民族關系》,《廣西民族學院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3年第S1期。
[4]石之瑜:《中國跨界民族身份策略中的國家意識:京族面對越族的區(qū)隔與聯(lián)系》,[臺灣]《文化研究》,2005年第1期。
[5]李秋洪:《廣西民族交往心理的比較研究》,《民族研究》,1997年第1期。
[6]王紹輝:《略論廣西京族語與漢語及越南語的交流現(xiàn)狀》,《東南亞縱橫》,2005年第1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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