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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不見經(jīng)傳的畫家徐渭的作品欣賞

        時間:2023-01-20 理論教育 版權(quán)反饋
        【摘要】:在當?shù)兀拿旨矣鲬魰?,他的故事流傳世代。在徐渭去世前后,浙江一帶的書香人家,相繼掛起了一幅幅署名“田水月”的字畫。徐渭的才華和成就終于在身后得到了公正的評定。在知音袁宏道之后,徐渭被不計其數(shù)的藝術(shù)家、文學(xué)家所追隨,被尊為“青藤畫派”的始祖。徐渭在繪畫和書法方面的杰出成就,使他受到身后諸多畫壇巨匠的頂禮膜拜。石濤,這位中國山水畫集大成者,以“青藤筆墨人間寶”的話表白了內(nèi)心對徐渭的贊賞。

        狂人奇才——明朝文學(xué)藝術(shù)家徐渭

        當我提起筆向他走近的時候,心情是那么地悲憤,步伐是那么地沉重。驀然回首,在悲云慘霧籠罩下,貧病交迫中的他,正在艱難地走向生命的終點。這種悲慘的鏡頭,會令讀者心酸,更令作者痛心。我實在不忍心寫他的平生,但是,我又不能不寫,因為他是繼陸游之后的古越大賢,晚明時期中國的一代奇才。何況,他是地地道道的紹興人,一生中的大部分歲月都是蝸居小城、苦熬春秋。誕生和生活在這座人杰地靈的名城,對他來說,究竟是幸運還是不幸?

        徐渭,家鄉(xiāng)父老更親切稱呼他后來改的名——徐文長。在當?shù)?,他的名字家喻戶曉,他的故事流傳世代。在紹興人的心目中,他是真正的古越傳人,永生永世的紹興人民代表。他在繪畫、詩文、書法、戲曲乃至軍事等多方面的高度造詣及優(yōu)秀作品,使名城紹興和它的市民引為榮光和驕傲;然而他在家鄉(xiāng)遭受的無情折磨和悲慘境遇,卻又實在使古越后人感到難堪和不平。歷史文化名城紹興竟然如此殘忍地摧殘過一位才華橫溢的大師——其實,何止一位,但徐渭是被鞭撻得遍體鱗傷的一位!

        自古以來,生不逢時、經(jīng)歷坎坷的文人我們已見得太多了,而與潦倒終身、命途多舛的徐渭相比,無論是李白還是杜甫,或者是陸游還是王冕,卻又都堪稱福星高照了。徐渭曾九次自殺,七年下獄,及至晚年,更是到了潦倒不堪、貧病交加、“忍饑月下獨徘徊”的境地?!霸旅坊軗Q米,余今換米亦梅花”,家徒四壁、身無分文的徐渭,只能靠賣書畫度日了。

        難以想象——一位衣衫襤褸的書畫大家,是如何地手執(zhí)著三尺白紙,迎著凜冽的寒風(fēng),步履蹣跚地沿街叫賣自己的畫作。畫紙上那一枚枚淡墨葡萄,在血色黃昏的映襯下,變成了一顆顆飽含著悲哀的晶瑩淚珠。徐渭一聲聲對自己身世的低吟,沉重地滾動在古城的土地上,沉痛地叩打著每個百姓的心扉:

        半生落魄已成翁,獨立書齋嘯晚風(fēng)。

        筆底明珠無處賣,閑拋閑擲野藤中。

        (徐渭《題墨葡萄詩》)

        不堪回首——一位山窮水盡的曠世才子,最后竟落到把數(shù)千卷心愛的藏書變賣一空、冬天無被、以稻草遮體的地步。明萬歷二十一年(1593年),備嘗七十三年人間辛酸痛苦的徐渭凄楚地離開了人間。

        一代奇才成了被遺棄的孤兒,懷著天大的怨艾,憤憤地走了。一顆價值連城、光彩奪目的明珠,慘遭閑拋閑擲,最終被掩埋在塵土之中。然而,是金子總會閃光,明珠的光芒也終將有朝一日奪罅而出、重現(xiàn)光輝,歷史的反復(fù)和循環(huán)不總是任憑權(quán)勢支配的。

        在徐渭去世前后,浙江一帶的書香人家,相繼掛起了一幅幅署名“田水月”的字畫。此人的作品骨力蒼勁、畫風(fēng)狂放、水墨淋漓、意境深遠,透著一股磊落不平之氣?!疤锼隆钡淖之嫷玫焦倩潞桶傩盏钠毡橄矏?,但人們并不在意他的來歷和身份。誰也不會想到他挾帶來的一股清新而獨特的畫風(fēng),將會給千年中國畫壇帶來什么沖擊;更無人會將這位名不見經(jīng)傳的畫家的出現(xiàn),與中國書畫藝術(shù)將要發(fā)生的深刻變化聯(lián)系起來。而這種令人耳目一新的繪畫藝術(shù),卻引起了當時的一位著名散文家、“公安派”領(lǐng)袖、“性靈說”鼻祖袁宏道的注意,不過他始終未能弄清這位“田水月”究竟是何方神圣。

        徐渭去世四年之后,袁宏道于萬歷二十五年(1597年)到紹興訪問好友、哲學(xué)家陶望齡。一天晚上,他坐在陶家書樓,漫不經(jīng)心地瀏覽他的藏書,無意中發(fā)現(xiàn)一卷名為《闕編》的詩集,紙粗質(zhì)劣、字跡模糊。袁宏道在燈下翻閱了沒幾首,竟大為驚嘆,急問作者是今人還是古人。袁宏道在其著名散文《徐文長傳》中記敘了當時的情景:

        一天傍晚,坐在陶望齡家的樓上,隨意抽取書架上的書閱讀。拿到一函名為《闕編》的詩集,紙質(zhì)低劣,裝訂粗糙,印刷質(zhì)量很差,字跡模糊不清。稍稍靠近燈下閱讀,讀了沒幾首,不覺吃驚地跳起,連聲急呼陶望齡,問他“《闕編》是誰作的?是今人還是古人”?陶望齡說:“這是我的同鄉(xiāng)前輩徐天池先生寫的。先生名渭,字文長,嘉靖、隆慶年間人,五六年前剛?cè)ナ?。如今書畫卷軸題額上署名‘田水月’的,就是他?!蔽疫@才醒悟歷年來對一些書畫作者疑惑不定,其實都是這位文長先生。再說,在現(xiàn)今詩歌創(chuàng)作陷于低迷的時候,得到這樣一本稀奇的詩集,正如做了噩夢得以驚醒。兩個人激動得跳起來,在燈下一邊閱讀一邊驚嘆,一邊驚嘆一邊閱讀,把陶家睡著的人都驚醒了。

        袁宏道直到此時才知道,原來自己一直苦苦尋找的“田水月”就是徐渭!正統(tǒng)的畫壇沒有給這位窮畫家留下一席之地,但他卻已被民間供為藝術(shù)之神。他又想起年輕時看到北雜劇中有一部《四聲猿》,一直以為是元人作品,原來竟也出自徐渭之筆。此后,袁宏道逢人便稱道徐渭,謂其詩文“一掃近代蕪穢之習(xí)”,“有明一人”,應(yīng)列明代第一。徐渭的才華和成就終于在身后得到了公正的評定。

        從未與徐渭謀過面的袁宏道,在了解了他的不幸身世及其超人的才略品行后,懷著由衷欽佩和深刻同情的心情,決定為其刊印文集并為之立傳。

        在知音袁宏道之后,徐渭被不計其數(shù)的藝術(shù)家、文學(xué)家所追隨,被尊為“青藤畫派”的始祖。從青藤畫法上脫胎出來了八大山人、石濤、“揚州八怪”,以及史叔考、陳洪綬、任伯年、吳昌碩、齊白石等也都師法于他。徐渭在繪畫和書法方面的杰出成就,使他受到身后諸多畫壇巨匠的頂禮膜拜。石濤,這位中國山水畫集大成者,以“青藤筆墨人間寶”的話表白了內(nèi)心對徐渭的贊賞。

        性格孤傲的兩代藝術(shù)大師鄭板橋和齊白石,無不心甘情愿地拜倒在這位青藤道士的腳下。用鄭板橋的話來說:“文長(徐文長)、且園(高且園)才橫而筆豪,而燮(即鄭燮,鄭板橋自己)亦有倔強不馴之氣,所以不謀而合。”為表示對徐渭的虔敬,鄭板橋還刻過一枚自用印章,文曰:“青藤門下走狗。”齊白石的話說得更令人感動:“青藤、雪個(朱耷)、大滌子(石濤)之畫,能縱橫涂抹,余心極服之。恨不生三百年前,為諸君磨墨理紙。諸君不納,余于門外餓而不去,亦快事也。”他還以一首詩傾吐肺腑:

        青藤、雪個遠凡胎,缶老(吳昌碩)衰年別有才;

        我欲九原為走狗,三家門下輪轉(zhuǎn)來?!     ?/p>

        徐渭以他個人的頑強生命和“驚濤拍岸,卷起千堆雪”的大手筆,在荊棘叢生的古原上開拓了藝術(shù)新路。他開創(chuàng)的青藤畫派,拉開了中國潑墨寫意山水畫的時代序幕。為開辟這條新路,徐渭灑了一生血,點點滴滴都化成了人生道路邊閃亮的路標,引導(dǎo)著后人前進。他以縱橫不可一世的大寫意畫法,使明代后期的畫壇為之一振。

        這條大寫意畫的畫線延伸了四百年,這股大寫意畫的畫風(fēng)演繹了四百年。在中國書畫藝術(shù)史上,明朝是一個標志性的重要階段,而從一定意義上說,徐渭就是明朝大寫意畫派的開山大師。繼承青藤畫法的八大山人,把徐渭創(chuàng)造的大寫意畫風(fēng)推向又一高峰。再經(jīng)石濤、“揚州八怪”的發(fā)展變化,大寫意的藝流一脈相承,從晚明、清代以至近現(xiàn)代,幾乎占領(lǐng)了整個畫壇。

        由于畫名太高,以致人們往往疏忽了徐渭在詩文、書法、戲曲等藝術(shù)領(lǐng)域的才藝。從來沒見過徐文長的袁宏道,由于對他的詩文推崇備至,甚至為他寫了一篇《徐文長傳》,后來被收錄于《古文觀止》。在傳記的結(jié)語中,袁宏道記下了他和做到了御史的徐渭之友梅客生的一段書信對話:

        梅客生曾寫信對我說:“我的老朋友文長,病比人奇特,人比詩奇特?!蔽艺f:“文長無論為人做事或是寫詩作文,沒有哪一方面是不奇特的。什么都奇特不凡,不就成為他再三遭遇挫折的原因嗎?可悲啊!”

        在戲劇方面的杰出成就,使徐渭成為一位天才的戲劇大師。他的劇作以《四聲猿》為代表,透過喜劇、鬧劇的氣氛,怒斥封建制度,鼓吹進步思想,并且以獨樹一幟的藝術(shù)風(fēng)姿而大放異彩。徐渭的作品,猶如一股清新的春風(fēng),吹向陳陳相因、委靡不振的中國劇壇,著名的曲律家王驥德、戲曲家湯顯祖,都推崇備至并予以高度評價。

        五指并用、四面出擊,徐渭在最艱難的條件下,同時攀登上繪畫、詩文、書法、戲曲藝術(shù)的高峰,創(chuàng)造了令人難以置信的奇跡。因此,對徐渭來說,冠之以“天才”的稱謂,已經(jīng)顯得分量過輕了,古越和中華后人想出“奇才”之稱加冕于他,也許還算貼切一點。

        “幾間東倒西歪屋,一個南腔北調(diào)人!”

        徐渭晚年在《青藤書屋圖》中的自我題像,已經(jīng)成為愴然了四百年的一聲悵嘆、憤懣了數(shù)代人的一聲泣訴。在徐渭的一生中,從誕生百日老父去世,到73歲時凄然病逝,經(jīng)歷了太多的苦難,集中了人間的不幸。他的時代,他的身世,頗有點像南宋民族英雄文天祥在《過零丁洋》中的自述那樣:“山河破碎風(fēng)飄絮,身世浮沉雨打萍?!蔽奶煜樗赖糜⒂?、壯烈,徐渭當然不能與之相比,但是又不能不看到,文天祥畢竟當上了末代宰相,盡管是在氣數(shù)已盡、日落西山的可憐王朝,但總給了他一個顯露英雄本色和施展個人才能的機會,而徐渭則是英雄失路、托足無門,時代把他通往仕途、大顯身手的大門統(tǒng)統(tǒng)封閉了。

        徐渭早年研究過“王學(xué)”,探求過佛學(xué)。20歲成諸子后,連應(yīng)八次鄉(xiāng)試不中,終身與功名無緣。壯年時為浙江總督胡宗憲作幕友,在參加抗倭斗爭中,出奇計、破倭寇,并立了功;又參加過反奸相嚴嵩的斗爭。胡宗憲入獄被殺后,徐渭懼禍以致精神失常,自殺不死而誤殺妻子被判入獄。幸有紹興狀元張元忭看重徐渭文才,以自己的地位和影響,疏通在京做官的紹籍人士,使論罪當死的徐渭得以在萬歷改元之際,下獄七年后大赦出獄,此時徐渭已逾知天命之年。

        豪氣凌霄、才情過人的徐渭居然還能死里逃生,實屬他的大幸,應(yīng)當說,更是家鄉(xiāng)紹興的大幸、中華文明的大幸。但是未來的出路在哪里?徐渭仰望長天、喟然嘆息,在《榴實圖》畫中題詩一首,寄情于物,傾訴了一腔悲憤:

        山深熟石榴,向日便開口;

        深山少人收,顆顆明珠走。

        徐渭這顆燦爛的時代明珠,不得不悄然離開凄風(fēng)苦雨的家鄉(xiāng)。但他并不是逃逸,他不指望人間有桃花源,也不打算蟄伏于避風(fēng)港。為了增長才干和實現(xiàn)理想,他踏上了北上的旅程,尋訪遼、晉名山大川、幽谷古剎。一個江南文人,第一次目睹和領(lǐng)略了廣漠恢弘的北國景象,不禁大開眼界。天高云淡、野曠林茂、山奔海嘯、風(fēng)鳴沙舞,給了他一股粗獷豪放的靈氣,激揚著他的文學(xué)靈感,滋補著他的藝術(shù)細胞。然后,懷著豐收的希望,徐渭又悄然地回到了難舍難忘的紹興。

        如果徐渭是在蟾宮折桂后榮歸故里,那么半個小城都會向他微笑致敬;若是狀元及第,也許整座城池都會掌聲雷動。然而,此刻踽踽穿行于街巷走向落寞寓所的徐渭,卻是一個落魄的游子、無為的布衣。小城的臉變形了,向他投去的是鄙夷的目光。盡管這是一座文化悠久的古城,但終究逃脫不了中國一般城市的世俗共性,這里同樣存在著官本位的觀念誤區(qū)。該詛咒的官本位!幾千年來一直誤導(dǎo)著一個古老民族,有時甚至成為導(dǎo)致國運衰微的淵源,這豈非民族的悲哀?

        人情冷漠,世態(tài)炎涼,對于歷經(jīng)重重磨難的徐渭來說,已是小菜一碟,不放心上了。但是他不在意并不等于他不注意,恰恰相反,他以特別敏銳的一雙慧眼,自覺和不自覺地觀察、搜索和剖析著他深惡痛絕的罪惡世界。他幾欲離開這個世界而不能,只好做一匹被套上韁繩的駿馬,毫無自由,任憑一些弄權(quán)的奴才、蠢材和庸才抽打、駕馭,在他們粗聲的吆喝下,奔走在黑暗的原野上。徐渭豈能甘心做這樣的奴隸和走狗?但人生經(jīng)驗告訴他,縱然他是神通廣大的孫悟空,也難以從如來佛的手掌中逃逸。徐渭畢竟是個奇才,他想起了前朝的一位奇僧,也是一位瘋僧,江南無人不曉的濟公和尚。

        濟公的法名叫道濟,原是杭州靈隱寺的一位弟子,被長老點醒了靈性,從而悟徹了本來出身,但恐被人看破,就佯作癲狂,在瘋瘋癲癲中大顯神通、救世濟民。然而他的瘋癲絕非胡來,都蘊涵深刻的佛理,而且作為一個和尚嗜酒如命,也自有一番緣故,每當喝得酩酊大醉之際,正是他顯示靈性之時。追隨先師濟公,以喜怒無常、裝瘋賣傻來應(yīng)付、嘲弄和對抗這病入膏肓的社會,也許是一條出路。當年不為五斗米而折腰的陶淵明,選擇了一條歸居田園、遠避塵囂的逃遁之路;如今徐渭的選擇卻是坦然面對,當然是極大的進步,但同時也是十倍地艱難。

        因此不難理解,在徐渭的人生苦旅中,雖然有過真正的但卻是短暫的精神失常,而更多的卻是對人間嬉笑怒罵的佯狂。他被稱為“病奇于人,人奇于詩”,一位奇人奇事的“狂生”。他的狂氣,是他倔強不馴、剛直不阿的狂放性格的強烈表現(xiàn),是他疾惡如仇、目無權(quán)貴的反抗精神的集中反映。而正是這種狂氣,使他的才氣“火上加油”、熱情迸發(fā),才造就了他在書法、繪畫、詩文、戲曲等多方面的卓著成就。袁宏道曾感慨萬端地評論徐渭:“放浪曲蘗,恣情山水”,“其胸中又有勃然不可磨滅之氣,英雄失路、托足無門之悲”,“晚年,憤益深,佯狂益甚”。

        “吾書第一、詩二、文三、畫四”,這是徐渭的自我評價,而人們還是將他在畫作上的成就放在首位。徐渭的畫恣肆狂放、水墨淋漓,令人感到意氣風(fēng)發(fā)、情趣盎然。其中大寫意潑墨畫花卉,是他的標新立異的首創(chuàng)之舉,也是對傳統(tǒng)畫法的重大突破。從一定意義上說,他是明清大寫意畫派的開山大師。在徐渭的《牡丹焦石圖》、《石榴》、《雪蕉圖》、《墨牡丹》、《月竹》等許多作品中,筆酣墨飽、盡致淋漓、大刀闊斧、縱橫馳騁。最難得的是,不論在怒放的鮮花還是在欲滴的翠葉中,無處不奔瀉著他的生命之流,燃燒著他的精神之火,恰如他的《題畫梅》中所說:

        從來不見梅花譜,信手招來自有神。

        不信試看千萬株,東風(fēng)吹著便是春。

        怪不得鄭板橋見了他的作品,愛不釋手,甚至竟以“五十金易天池石榴一枝”了。

        詩、書、畫三者合一,是徐渭藝術(shù)功力與成就的凝聚和集中表現(xiàn)。徐渭的書法,跌宕縱橫,力透紙背,融匯于繪畫中,“筆中用墨,墨中用筆,墨以筆為筋骨,筆以墨為精英”,千變?nèi)f化,意深境遠。書畫之中再加上豪放不羈的詩文,使徐渭的作品成了千載一時、價值連城的中華瑰寶。他在一幅《螃蟹》畫中題詩曰:

        稻熟江村蟹正肥,雙螯如戟挺青泥。

        若教紙上翻身看,應(yīng)見團團薰卓臍。

        以橫行一時的螃蟹表示對權(quán)貴和奸佞的蔑視和憎恨,不僅抒發(fā)了人們心頭之恨,而且也讓人忍俊不禁。記得1976年10月,禍國殃民的“四人幫”被粉碎的消息公布之后,以“螃蟹”為題材的畫作接連面世,而百姓家家搶買三雄一雌的螃蟹佐餐,痛飲相慶,市面上昂貴的螃蟹一度脫銷。我想,這一聰明而幽默絕頂?shù)膶@麢?quán),還應(yīng)歸于徐渭吧。

        有趣的是,除了才氣、狂氣造就了一代奇人之外,還有一種酒氣,也是徐渭成功的奧秘之一。徐渭仿佛是帶著一身酒香、一身醉態(tài)落胎人間的,他曾題畫自喻:

        不負青天睡這場,松花落盡尚黃粱。

        夢中有客刳腸看,笑我腸中只酒香。

        醉中作畫、品畫,酒酣畫成,醉后題詩,是奇才徐渭創(chuàng)作的奇怪特點和習(xí)慣。他在《與言君飲酒》中說:

        今日與君飲一斗,臥龍山下人屠狗。

        雨歇蒼鷹喚晚晴,淺草黃芽寒兔走。

        酒深耳熱白日斜,筆飽心雄不停手。

        對于徐渭來說,酒醉之中,醉眼蒙眬,不僅神思飛逸、浮想聯(lián)翩,而且超越世俗窺見了畫中的奧秘和真諦。他在《為鄭先生題畫四首值大醉》(之三)中曰:

        春雨瀟瀟醉酒尊,何人命詠牧圖渾。

        溪寒月落牛自渡,老牧醉眠何處村?

        老牧醉眠何處村?瞻前思后,悲憤平生,徐渭唯有把酒悵問青天:人間如此不公,這究竟是為什么?同時他也只能借酒力的麻醉,遠避塵寰的喧囂,使自己得到片刻的安寧。他曾題詩說:“取酒聊自慰,兼以驅(qū)愁悲。展畫向素壁,玩之以忘饑?!痹诰谱碇蟹爬搜鹂?,以求須臾的自由解放,借酒固然可以遣悲;借醉也不妨痛快淋漓地痛罵一番皇帝老子,豈不快哉。這是徐渭的大智大勇,毋庸諱言,這實際上也是他大悲大哀的一種表現(xiàn)。

        在一個制度腐敗、政治專制和思想落后的封建社會,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為數(shù)不少有膽有識的文學(xué)藝術(shù)家,其中不乏敢怒敢言的狂人,徐渭就是其中影響深遠、青史留名的一個。如果說比徐渭小三百三十年的荷蘭印象派大師凡·高是為情發(fā)瘋、為愛癡狂,那么徐渭的瘋和狂則是出于恨、出于怒,對社會的仇恨和憤怒。徐渭生時寂寞、活得凄慘,但是死后卻成為后人頂禮膜拜的大家。徐渭應(yīng)當含笑九泉了。

        徐渭死后三百二十年,先知先覺的紹興作家魯迅發(fā)表了他的第一篇小說《狂人日記》,借一個狂人之口,一語道破了幾千年中國封建社會的廬山真面目:“凡事總須研究,才會明白。古來時常吃人,我也還記得,可是不甚清楚。我翻開歷史一查,這歷史沒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頁上都寫著‘仁義道德’幾個字。我橫豎睡不著,仔細看了半夜,才從字縫里看出字來,滿本都寫著兩個字是‘吃人’!”魯迅筆下的狂人,其覺醒程度當然勝于徐渭。不能苛求生活在晚明時代的狂生,彼時彼地,以其對社會的深刻洞察和清醒認識,徐渭足以稱得上進步思想的先驅(qū)了。

        說來奇怪,紹興出了那么多賢人名士,盡管他們的名字都在我的記憶中,但卻只有一個人的名字,是如此密不可分地與我對兒時的留戀和懷念連在一起,他就是徐渭,即徐文長。

        作為古城,紹興最使我留戀的是家門前的小河;而作為家鄉(xiāng),紹興留給我的懷念則是夏夜河邊的納涼。袁宏道在《初至紹興》中,談及他對紹興的印象時說:

        船方尖履小,士比鯽魚多。

        聚集山如市,交光水似羅。

        一條條涓涓小河,把古老的小城編織成一張巨大的蛛網(wǎng),無數(shù)座千姿百態(tài)的石橋和在橋孔下穿梭往來的烏篷船,使這張蛛網(wǎng)成了布滿古城的血液循環(huán)系統(tǒng)。盡管血液流動得緩慢,但古城卻有賴于此而活動著、呼吸著,顯示著它的生命力。在這座小城中,大多數(shù)人家都面臨或背靠一條渾濁的河流,有的甚至腹背皆水。在河網(wǎng)羅織中的居民,飲用、洗刷、往來、買賣,都離不開鄰近的水。這種略顯原始但卻是那么旖旎的畫面至少保存到20世紀50年代中期,相伴我度過了難忘的童年和少年時代。

        與大多數(shù)人家一樣,我家門口也是一條狹窄的青石板路,偎依在路邊的是緩緩流動的一條小河。一水之隔、咫尺之遙的對面,則是沿河建造的一排黑魆魆的參差不齊的低層民舍,這類民舍一般都是小戶人家的住宅。夏夜,孩子們隨著大人從家里搬出竹制的大小椅子,有時還有竹榻,全家老小坐在河邊,舒適地享受著水月和熏風(fēng)提供的自然沐浴,隨意地欣賞著繁星和流螢合演的燭光晚會,一面納涼一面閑聊,孩子們自然也不會錯過這一放任自由、追逐嬉戲的機會。這種充滿鄉(xiāng)土氣味的“夜生活”雖已一去不復(fù)返了,但卻鐫刻在我的腦海,定格在我的心田,過去數(shù)十年了,依然記憶猶新。

        然而卻有一個節(jié)目,能夠把在四處奔跑游戲的孩子們都吸引過來。這是一個最受孩子們歡迎的保留節(jié)目,就是在月色下和晚風(fēng)中,聽大人講一則又一則、一遍又一遍的徐文長的故事,大人們好像講不完,孩子們也總聽不厭。才智過人、學(xué)識淵博的徐文長,留下了許多即席作畫、題聯(lián)、賦詩乃至寫招牌的趣事和美談。在家鄉(xiāng)人的心目中,徐文長就是江南的阿凡提和紹興的濟公活佛。徐文長和他們一樣是智慧的化身,正義的典范,盡管他是個真實的人,沒有傳說中的阿凡提和濟公那么大的本事。

        有關(guān)徐文長才智過人的故事很多,其中一則說的是,一天有人慕名從揚州到紹興找徐文長,請他作一幅懸掛于某大家正廳的“大堂畫”,而且等著急用?!按筇卯嫛碑嬅骐y以充實,構(gòu)思很難,無法在旦夕之間完成,為畫家所忌。而徐文長卻欣然允諾,當即不慌不忙,輕描淡寫,寥寥數(shù)筆,僅以一杯茶的工夫,竟已成畫。揚州客一看,原來徐文長畫的是“童子放風(fēng)箏”,左下角的孩子在目不轉(zhuǎn)睛地望著藍天,手中的鷂線緊系著右上角的風(fēng)箏。一線調(diào)動了整個畫面,上下兩角的畫圖又如此協(xié)調(diào),真是別出心裁、獨具匠心。

        為民請命、專打抱不平,這是平民百姓津津樂道的徐文長故事的精彩片段。中國有句民諺“鐵路警察,各管一段”,無獨有偶的一句紹興民諺則是來自徐文長所言的“山陰勿管,會稽勿收”。當年紹興以官河為界,分為山陰、會稽兩縣,官河上有一座叫利濟橋的小橋。某夏,利濟橋上發(fā)現(xiàn)一具無名尸體,兩縣知府都以非本縣治下為由而不予理會,任憑尸體腐臭而不聞不問,百姓無不氣憤卻又無可奈何。愛管閑事的徐文長得悉后,在橋畔張貼了一幅“出賣官河”的“大字廣告”,全城為之嘩然。兩縣縣長聞訊趕到現(xiàn)場,同對徐文長的大膽舉動問罪。然而徐文長毫無懼色,理直氣壯地當眾侃侃而談:“利濟橋上暴尸多日,至今‘山陰勿管,會稽勿收’,既然此橋不屬官府,橋下官河也不應(yīng)歸屬兩縣。今日徐某代為賣河,為的是替死者籌措喪葬費用,此乃公益,何罪之有?”言畢博得了旁聽群眾的一片掌聲。兩個縣官自知理虧,遂見風(fēng)使舵,以稱贊徐文長的義舉而下了臺階,并立即派人收殮尸體。

        又一次,徐文長聽說一位年僅16歲的農(nóng)村寡婦請求改嫁,縣官不準。他深表同情,立即為她寫了一個呈子,遞交縣官。呈子上寫著:“十五嫁,十六寡。公鰥,叔大。花少葉,葉缺花。嫁乎?不嫁?”縣官見呈子言簡意賅,合情合理,感到再不準就變得理屈詞窮,不得不批下“嫁,嫁,嫁”三個字。

        最令人拍手叫絕的是徐文長與權(quán)臣官宦的舌戰(zhàn)和智斗。有位在轎前掛著“天下無書不讀”御賜金牌的竇太師,在紹興耀武揚威、招搖過市。一天他在官道上遇到徐文長擋道,要與他比試對課。見是一位口出大言的窮儒,就欣然接受挑戰(zhàn)。竇太師第一課的上聯(lián)是:“南街三學(xué)士”;徐文長巧對:“東郭兩軍門?!币越B興城內(nèi)地名東郭對南街,兩個武將府宅對三個文官寓所,十分工整。竇太師又以紹興南朝古跡大善塔為題,出了一個連環(huán)課:“大善塔,塔頂尖,尖如筆,筆寫五湖四?!?;徐文長隨即以紹興另一南朝古跡小江橋作下聯(lián):“小江橋,橋洞圓,圓似鏡,鏡照山會兩縣?!币驗樾〗瓨蛟谏疥帯鼉煽h的分界河上,橋洞兩面正對兩縣。接著徐文長反問竇太師讀過“時憲書”(《萬年歷》)沒有,并將歷書遞給竇太師,流利地背誦起來,然后又開始倒背,無一錯漏。從此竇太師再不敢在紹興炫耀他那塊金牌了。

        為給一個百姓討回公道,徐文長與奸相嚴嵩的走卒趙文華以對課的方式展開唇槍舌劍。趙文華號稱浙東才子,不是等閑之輩,加上權(quán)勢顯赫,徐文長如稍有差錯,則是性命難保。他們之間的對課,對徐文長來說,不啻是拿著棍棒去和手槍決斗。然而徐文長充滿必勝的信心,對趙文華的出題沉著應(yīng)對。趙文華出的第一課上聯(lián)是:“四壁山峰,淡淡濃濃圖畫”;徐文長的下聯(lián)為:“滿天星斗,點點滴滴文章。”趙文華第二課上聯(lián)是:“竹影掃階塵不動”;徐文長對的是:“月色穿池水無痕?!壁w文華上聯(lián)警告徐文長不必多管閑事:“水清沙明,請漁翁不必費心”;徐文長下聯(lián)則回敬趙文華,本人要管到底:“山盛林茂,叫樵子正堪落手?!壁w文華上聯(lián)譏笑徐文長的姿態(tài):“馬踏木橋蹄擂鼓”;徐文長下聯(lián)嘲諷趙文華的形象:“雞啄銅盆嘴敲鑼?!弊罱K,趙文華只好認輸認錯。

        說也好笑,有個粗通文墨的武將久聞徐文長才名,卻不服氣,從外地趕到紹興專訪徐文長,竟想班門弄斧。他以徐文長掛于中堂的一幅《鳳彩牡丹》畫為題出課,企圖嘲弄一番:“古畫一幅,鳳不高飛花不香。哈,守個窮秀才”;徐文長見來者不善,立即不客氣地回敬了下聯(lián):“殘棋半局,炮無煙火車無輪。著,悶煞戇將軍。”

        畢竟少小離家,年代久遠,徐文長的故事已記得不很真切了。多虧浙江和其他地方的出版社整理出版了好幾個版本徐文長的故事,又喚起了我兒時的記憶,而且溫故知新,更多了一層對徐文長的敬仰之情。

        就像王羲之留下了流觴曲水的蘭亭、陸游留下了幽夢醉題的沈園一樣,徐渭也為家鄉(xiāng)父老留下了“幾間東倒西歪屋”的青藤書屋。

        一般外來客到紹興旅游,蘭亭是必到之處,沈園是順路造訪,而對于小家子氣的青藤書屋,則難免遺忘腦后。不諳古事舊史的旅人,只是為了尋山玩水,他們的選擇倒也無可非議;遺憾的是當?shù)刂魅藶閬砜汀皩?dǎo)游”時,也往往注重蘭亭、沈園,鮮有專門推薦青藤書屋的,而年輕的出租車司機,竟然不知何處是“青藤”。

        蘭亭和沈園誠然曾分別催生了曠世墨寶《蘭亭集序》和千古絕唱《釵頭鳳》,殊不知小小的青藤書屋,竟孕育了晚明一代奇人和中國繪畫史上獨步一時的青藤畫派。更何況蘭亭對于王羲之,不過是萍水相逢,沈園對于陸游,也只是邂逅相遇;而青藤書屋對于徐渭,卻是朝夕相處至少二十年,是他誕生和青少年時代讀書之所。徐渭對它感情至深,連他的別號“青藤”和“天池”也源于此,就可想而知了。更有一絕,青藤書屋一度還曾是明末大畫家陳洪綬(老蓮)的寓所。

        青藤書屋確有不足之處,就是庭園太小,書屋連同庭園在內(nèi)不足二軒,不像蘭亭有崇山峻嶺、茂林修竹之美,亦無沈園的碧池石橋、垂柳古亭之秀。然而有心人卻十分欣賞小園的幽雅環(huán)境,其不僅具有明代文人園林之特色,而且書屋三間、天池一方以及漱藤阿、自在巖諸景均是明代所遺。在這里居住過的兩位大畫家徐渭和陳洪綬留在書屋的幾處手書,也足以使行家欣賞留戀半天。郭沫若在生前訪問紹興時,就專門步入位于弄中之弄的青藤書屋,懷著崇敬之情瞻仰了徐渭這位古代奇才,并以“庭園雖小,清幽不俗”八個字,評價了書屋的別有風(fēng)韻。

        我曾數(shù)次訪謁青藤書屋,十分喜愛這座“清幽不俗”的盆景式的小庭園:白墻黑瓦的古樸書屋,屋旁是種有虬松般青藤的小天井,屋前是有一叢翠竹和一座假山的小園。初次進入青藤書屋的大門,一眼就看到開有圓形門洞的白墻和墻外微微搖曳的細竹,我甚至誤以為進入了曹雪芹筆下的那座瀟湘館——“鳳尾森森,龍吟細細”,那是大觀園中最富有詩情畫意的一處建筑,專門為林黛玉安排的。我甚至想象,當年徐渭在十年寒窗之際,攻讀到夜闌人靜時,也許會到小園中散步,其時,“竹梢風(fēng)動,月影移墻”,是否也預(yù)示了他今后的不幸呢?

        每當身臨青藤書屋,總使我不由自主地感到古越文化的深厚和中華歷史的悠長。小小天地,匯聚和保存了徐渭和陳洪綬的許多寶貴真跡:小園中假山后墻上嵌有徐渭手書“自在巖”磚刻一方。小天井中有一方號稱“天池”的小池,其中立方形石柱,上刻徐渭手書“砥柱中流”四字。書屋室內(nèi)被隔成前后兩室,前室壁上懸有徐渭手書“一塵不到”和陳洪綬題寫的“青藤書屋”匾額各一塊,東壁嵌有“天池山人自題像贊碑”刻石,石上刻有徐渭50歲小像;后室陳列著徐渭、陳洪綬書畫珍品,如《驢背吟詩圖》、《黃甲圖》、《墨葡萄圖》等。屋后另一小天井,壁上嵌有“龍山半壁”磚刻。

        這是一個保護得相當完好的青藤(老蓮)紀念館。自徐渭去世后,為表示對他的敬重和紀念,山陰進士金蘭首先發(fā)起保護書屋的倡議和活動。書屋歷經(jīng)幾代人易手,都加以修葺和妥善維護,直到最終由越人陳元波購置。陳家后人禮敬徐渭,一直將書屋原貌保存下來,并于1955年送交國家管理。陳家后代之一陳維夏是我高中同學(xué),其時她家住在青藤書屋的后院,書屋是去她家的必經(jīng)之路,別無捷徑。我一直為此感到大惑不解,不知其中奧秘,直到多年后從史料中查得原委,才恍然大悟。時下報端常有披露古代文物被毀事件,一些無恥之徒甚至盜賣國寶出境,利令智昏,風(fēng)氣敗壞至此,令人痛心和憂心。相形之下,陳氏家族的品行,在那些侏儒小人、一尺之魔面前,尤顯得堂堂正正、道高一丈。

        小天井中的一株青藤,原為徐渭手植,枝干蟠曲,大如虬松,覆蓋“天池”。徐渭曾有詩云:

        吾年十歲植青藤,吾今稀年花甲藤。

        寫圖壽藤壽吾壽,他年吾古不朽藤。

        明、清以來,許多名士絡(luò)繹不絕地到青藤書屋憑吊、懷念徐渭,明朝愛國文學(xué)家王思任、著名思想家黃宗羲等,都十分推崇徐渭的詩文并在此留下了深刻的同情。他們?yōu)樾煳贾蓝罡秀皭?,并且憂心忡忡地向社會大聲疾呼,“青藤道士既辭世,雅道而今誰與擔(dān)”(王思任《過青藤宅》)。

        使他們感到慶幸的是,徐渭雖然走了,他手植的青藤依然活著,而且他們深以為徐渭是不朽的,青藤也是永存的:

        文長曾自號青藤,青藤今在城隅處。

        離奇輪因歲月長,猶見當年讀書處。

        (明·黃宗羲《青藤行》)

        山人高臥稽山側(cè),青青之藤嘗自植。

        左孥右攫蟠龍蛇,翠黛霜皮老顏色。

        (清·劉大中《天池山人青藤歌》)

        山人一去幾霜星,門巷依然鬼有靈。

        池水已消當日墨,藤枝猶似昔年青。

        (清·周晉錸《青藤書屋》)

        然而令諸多先賢不曾料到也難以想象的是,完好地保存了四百余年的青藤,竟然被連根挖掘。不朽藤從此滅跡,青藤書屋留下了永遠的缺陷、難忘的遺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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