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典】

季路問事鬼神。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曰：“敢問死?！痹唬骸拔粗?，焉知死？”

閔子侍側，①如也；子路，行行②如也；冉有、子貢，侃侃③如也。子樂。“若由也，不得其死然?！?/p>

魯人④為長府⑤。閔子騫曰：“仍舊貫⑥，如之何？何必改作？”子曰：“夫人不言，言必有中?！?/p>

子曰：“由之瑟⑦奚為于丘之門？”門人不敬子路。子曰：“由也升堂矣，未入于室也。”

子貢問：“師與商⑧也孰賢？”子曰：“師也過，商也不及。”曰：“然則師愈與？”子曰：“過猶不及。”

季氏富于周公，而求也為之聚斂而附益之。子曰：“非吾徒也。小子鳴鼓而攻之可也?！?/p>

柴⑨也愚⑩，參也魯，師也辟，由也。

子曰：“回也其庶乎，屢空。賜不受命，而貨殖焉，億則屢中?！?/p>

【注釋】

①訚訚：音yín，中正的樣子。②行行：音hóng，剛強的樣子。③侃侃：和樂的樣子。④魯人：這里指魯國的當權者。⑤為長府：為，這里是改建的意思。藏財物、兵器等的倉庫叫“府”，長府是魯國的國庫名。⑥仍舊貫：貫，事，例。沿襲老樣子。⑦瑟：音sè，一種古樂器，與古琴相似。⑧師與商：師，顓孫師，即子張。商，卜商，即子夏。⑨柴：高柴，字子羔，孔子的學生。⑩愚：舊注云：愚直之愚，指愚而耿直，不是傻的意思。魯：遲鈍。辟：音pì，偏，偏激，邪。喭：音yàn，魯莽，粗魯，剛猛。庶：庶幾，相近。這里指顏淵的學問道德接近于完善。空：貧困、匱乏。貨殖：做買賣。億：同“臆”，猜測，估計。

【譯釋】

季路問怎樣去侍奉鬼神?？鬃诱f：“沒能事奉好人，怎么能事奉鬼呢？”季路說：“請問死是怎么回事？”孔子回答說：“還不知道活著的道理，怎么能知道死呢？”

閔子騫侍立在孔子身旁，一派中正的樣子；子路是一副剛強的樣子；冉有、子貢是溫和快樂的樣子?？鬃雍芨吲d。但孔子又說：“像仲由這樣，只怕不保天年！”

魯國翻修長府的國庫。閔子騫道：“照老樣子下去，怎么樣？何必改建呢？”孔子道：“這個人平日不大說話，一說話必定很中肯?！?/p>

孔子說：“仲由彈瑟，為什么在我這里彈呢？”孔子的學生們因此都不尊敬子路?？鬃颖阏f：“仲由嘛，他在學習上已經(jīng)達到登堂的程度了，只是還沒有入室罷了?！?/p>

子貢問孔子：“子張和子夏二人誰更好一些呢？”孔子回答說：“子張?zhí)^，子夏不及?！弊迂曊f：“那么是子張好一些嗎？”孔子說：“太過和不及是一樣的?！?/p>

季氏比周朝的公侯還要富有，而冉求還幫他增加錢財?？鬃诱f：“他不是我的學生了，你們可以大張旗鼓地去攻擊他！”

高柴愚直，曾參遲鈍，顓孫師偏激，仲由魯莽。

孔子說：“顏回的學問道德接近于完善了吧，可是他常常貧困。端木賜不聽命運的安排，去做買賣，猜測行情，往往都能猜中?！?/p>

解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