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梭的教育是自然生長過程的學說,對他那時以來教育理論的建立極有影響。它對學校工作的實際細節(jié)問題影響較少??墒牵袝r一些實驗家把他們的計劃建立在他的原理上。在這些實驗中,一個是由阿拉巴馬州菲亞霍普地區(qū)約翰遜(Johnson)女士指導的。在過去幾年里,一些學生和專家到這個地方去取經,約翰遜女士的模式已經導致美國各地涌現出一些類似的學校。約翰遜女士在康涅狄格州格林威治地區(qū)為訓練教師開設了暑期課程,開設她認為可行的實物課,在那里她指導作為模范的一個兒童學校。
約翰遜女士的根本原則就是盧梭的主要思想,那就是,就在兒童時期經歷著對于作為一個兒童有意義的事物來說,兒童是成年人生活的最好準備,而且兒童有享有他的兒童時期的權利。因為他是繼續(xù)生長的動物,他必須發(fā)展得在成年后的世界里能成功地生活;不應當做任何事情干涉他的生長,所做的一切事情應當有助于他的身心圓滿和自由的發(fā)展。身心兩方面的發(fā)展相輔而行,兩者是不可分離的過程,而且必須經常記住兩者是同樣重要的。
約翰遜女士批評今天傳統(tǒng)的學校。她說,這種學校是為那些謀求迅速和可靠效果以教師的方便而安排的;它不顧學生充分的發(fā)展。它是按照一個溫室的極其有害的規(guī)劃來安排,強迫從事枯燥乏味的事情,而不是培養(yǎng)學生的全面生長。它不培養(yǎng)個人一種堅毅的能力和創(chuàng)造性的活動。它無視兒童目前的需要;實際上他每年每時過著豐富的生活,而不是等他離開學校,在長者規(guī)定的某個時期里才過著生活。兒童對學校的厭惡是這樣一些錯誤的自然和必然的結果。自然沒有使幼年兒童去適應那狹窄的課桌、繁重的課程,靜靜地聆聽各種復雜的基本知識。他的真正的生活和生長全靠活動,可是學校每次強迫他幾小時束縛在固定的坐位上,以便教師確實認為他是在靜聽和學習書本。允許給予短暫時間的體操作為誘餌,使他在其余時間保持安靜,但是這些短暫的放松,不足以補償他必須作出的努力。兒童在身體和精神兩方面都是迫切地要求活動的。兒童的個別活動如同身體的發(fā)展和精神的發(fā)展必須同步前進一樣。他的身體的活動和心智的覺醒是相互依存的。
約翰遜女士說,只闡述這個原理而不提供它的實踐的證明是不夠的。凡營養(yǎng)良好和身體活潑的兒童都是渴望做些事和知道一些事的。學校中經常的體育運動必須符合活動的需要,無論工作和游戲都必須讓兒童自己活動,自己去模仿,自己去發(fā)現。即使對于6歲的兒童來說,圍繞著他的各種事物的世界是一個尚未探索的領域,是隨著他的活動,使他逐漸在調查研究中不斷擴大小小的視野的一個世界,一個在他看來決不像在成人看來那樣平淡無奇的世界。因此,當兒童的肌肉柔嫩和心理上易于感受時,就讓兒童自己觀察世界上的事物,無論自然的或人為的,因為這就是他的知識的源泉。
一般學校卻不提供這種生長的和自己發(fā)現的機會,而是把幼年兒童束縛在狹小的范圍,使他憂郁地靜默著,他的身心都受到壓迫,在遇到陌生的事物以前,他的好奇心遲鈍得不會感到吃驚了。他的身體厭倦工作,他開始尋找躲避教師的方法,四處尋找從他的小監(jiān)獄里逃出來。這就是說,他對于學校的語言課程漸漸地煩躁和不耐煩起來,對他提出的瑣細的工作以及因而對于他剛才還是那么誘人的新世界,失去了興趣。在他很好地開始蹈上知識的道路以前,冷漠的疾病已經擊中他的敏感的靈魂。
在學校里兒童一起做事,根據這個理由,約翰遜女士試圖尋求一個給予個人發(fā)展最大限度自由的計劃。因為幼年兒童肌肉柔嫩,各種感官還沒有成熟,不宜于從事精細艱難的工作,所以他的學校生活不應當一開始就學習閱讀和寫字,也不應當學習使用很小的玩具和工具。他必須繼續(xù)家庭里開始的自然進程,從一個有趣的事物跑到另一個有趣的事物,研究這些事物的意義,而且首先去探索不同事物之間的聯系。所有這些在很大程度上都必須做到,使他學會各種明顯的事物的名稱和意義,如同它們本來呈現出來的那個樣子。這樣,那些模糊和難以辨認的事物,沒有教師強迫兒童的注意,也都一一弄明白了。一個發(fā)現引起另一個發(fā)現,愛好研究的興趣引起兒童自己主動地從事探索,這往往成為嚴格的理智訓練。
循著這種自然生長的途徑,憑著兒童自己求知的愿望,把他引導到讀、寫、算、地理,等等。約翰遜女士說,我們必須等待兒童的愿望,等待自覺的需要,然后我們必須迅速地提出滿足兒童的愿望的方法。因此,在兒童對于事物廣泛聯系的經驗和知識具有很好的基礎之前,不叫他學習閱讀。約翰遜女士甚至反對兒童在過早的年齡階段學習閱讀。她認為,在8歲或9歲時,他們渴望探索書本正如他們以前探索各種實物一樣。在這個時候,他們認識到書本中所包含的知識的必要和用處;他們還看到,他們沒有別的途徑可以獲得這種知識。因此,真正地學習閱讀幾乎不成為一個問題,兒童能教育他們自己。在達到某一特殊科目的知識的興趣的激勵下,他們很容易并迅速地克服機械閱讀的困難。閱讀對于他們不是孤立的練習,它是熟悉多么想知道的事物的一種方法。好像爬上食品櫥子一樣,在全神貫注地滿足心理上的食欲時,它的困難和危險看不見了。
應當給兒童提供各種課程題材,以適應一種需要,使他去研究事物中能獲得更多的各種關系的知識。算術和用圖形表示的抽象概念對于6歲兒童是無意義的,但是數學作為他每天玩的和使用的事物的一部分是富于意義的,他很快發(fā)現沒有這種知識是不能過活的。
約翰遜女士在她公立學校所控制的條件下正在試行一種實驗,她認為她的方法對于任何公立學校都是可行的。她實際上不收學費,而且任何兒童都受歡迎。她稱她的教育方法是“有機的”(organic),因為它們遵循學生的自然生長。學校的目的在于為兒童提供每個發(fā)展階段必需的作業(yè)和活動,有利于他那個階段的發(fā)展。因此,她主張以一般的發(fā)展而不是以獲得知識的分量來調整學生的分班。分組是建立在兒童自己自然劃分的基礎上。這些組叫“生活班”(life classes),而不叫年級。第一個生活班8~9歲為止;第二個班11~12歲為止。由于在青少年時期發(fā)生的興趣和愛好明顯地變化,因此還有特別的中學班。組里的功課是根據給予學生在身體、心理和精神發(fā)展的年齡所需要的經驗來安排的。
強迫的作業(yè)、指定的課文和通常的考試在菲亞霍普的課程中是沒有的。因此,兒童不會學習不喜歡學的東西。也不會不相信教師和教科書上說的東西,這些在通常學校的學生中令人遺憾的是那么普遍的。他們運用他們的本能自然地學習,沒有那種來自被迫專心于考試和升級的自我意識。
聰明和有智慧的兒童往往厭惡課堂和課堂里提出的東西,他們不僅永遠得不到完滿的生長,相反,這對他們是真正的不利,當他們長大時,往往阻止他們認真地學習大學課程,而且使他們懷疑不是實際上從他們自己的課堂以外推演出來的一切觀念。也許他們成長得那樣馴良,他們默認不管什么一切權威的陳述,而且喪失了他們對存在事物的判斷力。我們告訴我們的兒童,書本是世界的寶庫,它們包含著過去的傳統(tǒng),沒有它們,我們將變成野蠻人;于是我們教導他們,以致他們厭惡書本知識,對教師告訴他們的東西保持懷疑的態(tài)度。不勝任一般不是因為人們當小孩的時候沒有受到足夠的教育,而是因為他們不能而且不再使用他們所學的東西。這是由于他早年不相信學校和學校有聯系的東西。
在菲亞霍普,學生永遠沒有向這種不利情況作斗爭。他們在學校里都一樣快樂,而且他們被熱情地要求“愛”這所學校。不僅這些功課對于整個小組是感興趣的,而且沒有一個兒童被迫去做沒有吸引力的工作;每個學生可以做他喜歡做的事情,他要做多久就可以做多久,不會受任何別人的干涉??墒?,兒童不是沒有任何訓練的。當他們在校時,他們必須堅持工作,還要學會不干擾他們的同伴,以及必要時去幫助他們。學校沿著健全有效的方式前進,不允許一個兒童任性和懶散。
約翰遜女土認為,兒童在他們的早期即不是道德的也不是不道德的,他們對于正確和錯誤的辨別力還沒有開始發(fā)展。因此,應當給予他們盡可能多的自由;禁止和命令不論對于他們自己或他們的同伴,他們都不能理解,因此,它的結果必然是無意義的,它們的傾向是使兒童不坦率和欺騙。要給予兒童充分的健康的活動。當他必須受訓練的時候,不運用他還沒有懂得的道理,但如有必要,給他顯示一點痛苦,他的頑皮動作對他的同伴有什么影響。如果他想和他的家屬和朋友一起做有趣的和使人高興的事情,他必須舉止規(guī)矩,這樣他們才同他做朋友,這是幼年兒童能理解的目的,因為他知道什么時候他的朋友贊同他或不贊同他。在這種訓練計劃下,要比以道德上的理由為根據的那種訓練,少一些迫使兒童逃避責任或隱瞞、說謊或過于意識到自己的行為,這種道德上的理由,對于兒童來說,似乎是強迫他去做只是成年人需要做的事情的一種純粹的借口罷了。
不意識到自我,就幸福方面來說是積極的收獲。約翰遜女士的訓練計劃對于一切教學企圖形成的愛學校、愛工作是有助益的。當工作感興趣的時候,就不必要用無意義的束縛和煩瑣的禁令去阻止兒童完成這個工作。當兒童樂意地在工作時,他們就會把志趣相投的工作的做和學聯系起來。這無疑地是積極的道德價值。它有助于培養(yǎng)自信心和對待工作怡然自得的態(tài)度;面對一種沒有不喜歡或反感的工作的能力,比做艱難、不合口味或被迫予以注意和服從的工作,對于性格培養(yǎng)具有更大的真正價值。
分成年齡組或“生活班”,廢除了那種必然或多或少地表明以熟悉書本的程度來劃分學生等級,把重點放在學生的失敗和缺點上。對于智力遲鈍的學生不使他感到不光彩。不大聲叫他注意,不刺激他、責備他或給他打個“不及格”。不知道自己的弱點,他便保持對自己信心的道德支持;他的手工勞動和體育成績經常在他的同伴中給他帶來威望。約翰遜女士認為,通常學校中的背誦和考試不過是為了教師工作的較為方便而設計的;但是,從分數和等級產生的他知道或不“知道”的意識對兒童是十分有害的,如同把重點放在他的失敗上是十分有害的一樣。
菲亞霍普的課堂練習和背誦方法的對照特別鮮明。在那里,兒童把書本合起來靜坐著聽從教師考問他們已經“自學”的課文記得多少。再次引用盧梭的話:“他(教師)堅決表示不浪費時間;他給學生提供能夠預先在商店櫥窗里展覽的貨物,一些可以任意炫耀的成品。……如果兒童要考試,他就動手把他的貨物陳列出來;他把他們的貨物陳列出來;滿足了那些觀看他們的人以后,卷起了他們的包袱,走他自己的路。太多的問題對于大多數人特別是對于兒童,是冗長乏味和厭煩的。幾分鐘后,他們的注意力消退了;他們不再靜聽你的令人厭煩的問題,他們胡亂地作了回答。”在菲亞霍普,兒童做功課,教師幫助他們去了解,而不要求他們把記得的東西歸還。測驗經常用開卷的形式進行,因為測驗不向教師表明他們能記得的東西,而是要發(fā)現他使用書本的能力有什么進步。課文不是預先指定的,可是學生把手上的書打開,和教師討論課文,以發(fā)現其中可能的樂趣和知識。這激起了對書本的真正喜愛,以致這些從來沒有給予指定功課學習的兒童,自動地在課后學習課文。他們不冒欺騙的危險,因為他們不處于要炫耀自己的地位。
這種訓練和學習方法超過讀、寫、算方法令人滿意的進步的結果是在精神和道德上擺脫了自我意識;兒童的能力把他的全部固有的首創(chuàng)精神和熱情投入了工作;兒童的精力縱情享受他的自然學習的愿望,因此,保持生活的樂趣和對自己的信心,解放了他從事工作的全部力量。他喜歡學校,忘記了他正在“學習”;因為學習是作為經驗的副產品無意識地完成的,他認識到經驗本身是有價值的。
在菲亞霍普,已經設計出以下的活動以代替一般課程。體育活動、自然研究、音樂、手工、野外地理、講故事、感覺教育、數的基本概念、戲劇表演和體育比賽。在第二班里,加設畫地圖和地形地理,因為閱讀已學到,數的功課按照圖形知識作了修改。每門課是作為具有一定目的的一種具體經驗設計的,對于兒童都是值得渴望而有吸引力的。正如所希望的那樣,把重點放在兒童的發(fā)展上,體育鍛煉在一天的活動中發(fā)揮了重要作用。體育活動每天在規(guī)定的課時和一般在早上第一節(jié)當兒童精神煥發(fā)、生氣勃勃時都要進行。因為一小時體育活動都在兒童叫做體育場的室外進行。棍棒、木馬等放在那里,有一個人在那里幫助他們試試新的動作,看看那些動作是否很好地保持平衡,但是這個名詞公認的意義上的形式體操是不存在的。約翰遜女士認為,兒童的這種厭惡是把它廢除的充分理由,因為正在生長的兒童經常主動地尋求機會伸展和鍛煉他的肌肉,一切學校需要去做的是提供這種機會,注意到這不是縱容傷害兒童的那種觀點。兒童自然地參加小組;有些喜歡在杠上、環(huán)上、秋千上翻滾,有些喜歡爬、跳、跑、擲,等等。跑通常采用比賽形式;一棵樹用來作為扔石頭比賽的靶子。兒童自己已經發(fā)明了使用各種器械的游戲,在運動場的時間是一天里最忙的時間。這使兒童渴望和受激發(fā)從事于智力工作,因為它意味著沒有成套肌肉動作的過分負擔,沒有在某一別人的命令下單調重復的無意義的運動。除了這種規(guī)定時間的體育活動外,兒童可以學習室外的東西,許多班級在野外進行。室內有游戲、手工和戲劇表現,所有這些都有助于兒童體格很好地發(fā)展。沒有用釘子固定的課桌椅,學生可坐在他真正喜歡的地方,或者甚至從一個地方轉移到另一個地方,如果他不干擾他的同伴的話。各門課是在一個課堂里進行,那里有兩個組,每個組有15個或更多的兒童,都在做功課,并保持必要的安靜和秩序。
自然研究和地形地理幾乎都是在室外進行的。兒童到田野和樹林中去,提出關于它們的一些問題,查看樹木和花朵,檢驗樹干、葉子和花朵的區(qū)別,相互告知他們思考的東西,并應用他們的書本回答樹木和植物給他們提出的問題。他們學習他們所采集的花的雌蕊、雄蕊和花瓣這些詞的意義,或注視一個蜜蜂把花粉從一個作物傳播到另一個作物。鼓勵學生告訴班上他們在家里學過的東西,從他們的花園里帶來花,或者告訴他們看到的東西。這個班訪問一個鄰近的拖拉機農場,認識他們所能認識的許多蔬菜,學習沒有見到的蔬菜的名稱和特點。當他們回到課堂時,把能記得的所有蔬菜的名稱都寫下來,列成一張表,這樣,他們的自然課和寫字課就聯系起來。校園里有一個花園,在那里學生學習耕地、耙地和播種,觀察這些種子發(fā)芽、生長和開花。在他們自己的一小塊土地上,他們觀察植物生活周期的所有方面。此外,把一種工作貫徹到底,要堅持幾個月,還要經常地思考和注意,從而得到道德訓練的好處。這種工作在幼年兒童的課程中起著很大作用,因為這似乎屬于他們的特殊世界;對于這樣一個特定的具體事物的世界,他們每天都觀看它,同它接觸和玩耍,由此引起他們的好奇心。
野外地理課是以同樣方式進行的。通過直接觀察,甚至很年幼的兒童也獲得對于巖石的形成、風雨和江流的動態(tài)等大量的各種不同觀念;如果以后用得著教科書,也是說明或詳細敘述學生已經見過的東西。學校附近的土壤是一種黏土,下雨以后,細小的水流提供河流、水蝕、分水嶺、洪水或河流改道方式的最好實例,而潮汐或流灣水流的說明則是由一次小小的海灣旅行加以完成的。學校建筑附近水流沖成的溝壑不僅提供游戲的一個很好地方,而且也作為山脈、山谷、土壤、巖石的形成的教科書。所有這些都可以作為以后敘述地理最好的基礎和實例。更高級的地理主要是商業(yè)地理;由于學生早已掌握科學的背景、氣候和收獲、工業(yè)、出口和進口以及社會條件,了解起來便容易多了。
在菲亞霍普,注重手工的價值和把重點放在身體生長上是一致的。幼小的兒童必須繼續(xù)學習,使他的肌肉運動越來越熟練地協(xié)調起來,如果他的身體要發(fā)展到健康和效率的最高標準的話,而且沒有什么東西比用手制作東西所必需的有控制的和頗為精細的動作更加有助于這一點。他在制作東西這一事實正好給予他需要的刺激,使他堅持這個工作,一再重復思想、手和眼睛的同樣努力,給予他在這個過程中真正的自我控制。手工的益處在實用方面也是一樣重要,兒童學習怎樣使用日常生活的工具,剪刀、小刀、針、刨和鋸,對藝術家的工具、顏料、陶土有一種了解,這些是他終生離不開的。如果他是一個具有創(chuàng)造和發(fā)明才能的兒童,他可以為自己的精力找到一條自然的和快樂的出路。如果他愛空想或不切實際,他學會關心手工勞動并獲得某些東西,成為全面發(fā)展的人。男孩和女孩同樣做烹飪和木工的工作,因為這種工作的目的不是訓練他們從事任何行業(yè)或職業(yè),而是訓練他們成為社會上有能力和幸福的成員。繪畫、泥塑和木工、縫紉一樣,扮演著十分重要的角色,對比較幼小的兒童來說也是一樣,假如它們服務于一個目的或與其他保持學生興趣的工作充分地聯系起來。美的觀念在幼兒中不是有意識地表現出來,如果要使它成為他們生活中一種真正的力量,必須通過他們每日接觸的事物予以保養(yǎng)。因此,“藝術”是作為手工勞動、講故事、戲劇表演或自然研究來教的。那個最小的孩子在制作泥模型、繪畫、裁紙、作紙的或木的玩具等,要求他們把想要做的東西盡可能多地提出來,隨著技術的獲得,他們繼續(xù)做更難做的東西;9~10歲的學生能做竹籃、小船和娃娃的家具。
講故事和戲劇表現是密切聯系的,而且代替通常的書本作業(yè)(約10歲開始)。有文學價值的故事適合于這個年齡學生的題材,要講或讀給他們聽,隨后要求他們講校外聽過的故事。9~10歲以后,當兒童已經學會閱讀,他們就讀書上的故事,默讀或朗讀,然后全班討論。希臘神話《伊利亞特》、《奧德賽》是這個年齡的兒童特別喜愛的。一個班常常沒有得到教師指導而能把整個故事陳述出來,如《特洛伊的陷落》或特別能吸引他們戲劇想象的任何其他故事。該校相信,這是使年輕人接近文學最正確的途徑,如果他們一定要學習它、熱愛它和欣賞它,而不只是為了演說冷僻的用語和修辭而學習教科書。在8~9歲以前,不允許學生使用書本,直到他們已經那樣強烈地認識到這種需要,請求幫助學習為止。為6歲大的兒童所必需的冗長的、令人厭倦的訓練廢除了。每個兒童都迫切希望讀特別喜愛的書,因此很少或不需要抓住他的注意力,或堅持無休止的重復。約翰遜女士還相信,如果把讀和算盡可能推遲一些,那么對于兒童的身心的自然發(fā)展更相宜。這樣兒童意識到學習讀和算的真正需要,對于他們的日常生活也有幫助。他們通過手工勞動獲得事物的知識背景和技巧,使得實際學習過程變得比較簡易。約翰遜女士深信,在她的學校里,一個10歲前沒有學過讀寫的兒童,其讀、寫和拼音如同采用通常課程的學校里的一個14歲的兒童一樣好。
數的基本概念是口頭教的。最小的兒童開始時相互數數或數周圍的事物。然后也許在黑板上把一條線分成兩段,再分成三段、四段。接著他們用黑板上的實物或線開始加法、減法,取四分之三,甚至除法。這種作業(yè)的口頭練習是經常進行的,在他們能寫一個數字或乘法符號以前,他們已經完全熟悉算術的基本過程。于是,約在9歲,學習寫數字的時刻來到了。這時,練習不用線和實物而用常規(guī)的符號反復進行。菲亞霍普學校發(fā)現這種方法已廢除通常的各種競爭,特別是學習分數和算分數中的競爭。長除法和其他復雜的過程是在學生能把數字寫得很好、很便捷以后教的,直到反復練習已經使兒童很好地熟悉和熟練這些過程以前,重點不放在形式分析上。各個教師創(chuàng)造的各種游戲和競技是用來引起學生對這種練習的興趣。
感官訓練意指兒童的身體和肌肉的特殊訓練,對于完成某種肌肉或其他感官動作的要求準確地作出反應,或者更專門一點,它的意思是運動感官的協(xié)調。除了來自手工勞動和體育運動的一般訓練外,還布置特殊的游戲,訓練各種不同的感官。年齡最小的班級比較重視這種感官的體操。全班兒童坐著不動,默不作聲,一個兒童躡手躡腳地從他的位置轉到課堂的另一個地方,所有其他兒童閉上眼睛,猜他在哪里;或者一個兒童說些什么,其他兒童根據聲音猜他是誰。對于訓練觸覺,給一個蒙上眼睛的小孩一些常用的東西,讓他去摸,辨認這些東西。整個學校特別受稱贊的游戲之一是發(fā)明來訓練肌肉的準確性的。不同年齡的兒童分為若干小組,向院子里的一棵大樹扔石頭。這種游戲有極大的競爭興趣,在訓練眼睛和手一起工作時,也訓練了整個身體。菲亞霍普學生不尋常的肉體控制在木工場里看得最清楚,在那里,即使最年幼的兒童也能操作和使用各種大型的工具頭、鋸和刨床,而不損傷他們自己。那里有一部腳踏鋸曲線機,看見一個7歲的兒童踩著踏板,抓住一片木頭,在一個鋸子上轉動,給它定形,而不損傷他自己,這是很有意義的情景。
菲亞霍普的學生比普通公立學校的學生強。當他們由于某種原因作出改變時,他們總是同他們年齡相同的兒童一起工作,不需要特別的努力。他們易于身體強健和更能使用雙手,同時他們真正熱愛書本和學習,這使他們在純粹的文化方面的功課方面一樣出色。有機課程已經詳細規(guī)劃了,并長期應用于幼年兒童,但約翰遜女士深信,她的工作原則同樣可以用于中學生,并正在開始一項針對中學兒童的實驗。在她的指導下,這個學校已證明了一個明顯的成功。時間和更多的機會無疑將改正任何學校在實驗階段必然出現的一些弱點和不符合的地方。這個學校為很小的小組提供了促進健康的、自然發(fā)展的條件,以利于教師(作為一個領導者而不是指導者)熟悉每個兒童的各個弱點和適應個別需要的工作。把兒童引導到讓兒童在學校里過著與他們在校外時良好的家庭里過著同樣自然的生活;在學校里身體的、智力的和道德的進步而沒有人為的強迫、獎賞、考試、分數和等級,雖然他們得以充分掌握知識和書本學習的工具——讀、寫、算——而能獨立地運用它們,這些已證明對兒童是可能的。
(趙祥麟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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