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沒有信仰的民族必然會誤入歧途。沒有信仰意味著沒有道德約束，沒有價值準則。沒有敬畏，沒有思想寄托，為所欲為成為一種常態(tài)，這樣的人和社會，長此以往是非常可怕的。當今西方資本主義社會，人們時常面臨信仰危機。可是，在中世紀的西方，這樣的困惑與迷茫卻在教會的種種束縛下呈現(xiàn)另一種形態(tài)。

西歐能夠幸免于封建專制主義的政治鎖鏈，很大程度上要歸功于基督教的影響?；浇痰闹饕δ苁浅珜б环N思想信仰，一種敬畏文化。它主張在上帝面前人人平等(后來的啟蒙思想者主張的人人生來平等，也許受此啟發(fā))，世俗生活中，不管你是君主還是受壓迫的農(nóng)民，待到世界末日，最后審判時都一視同仁，是上天堂還是下地獄，完全看你在現(xiàn)世生活中的修為。

信仰時代興起于羅馬時代，基督教在誕生的初期艱難地生存在合法與非法的夾縫之中。羅馬帝國崩潰后，它才獲得真正的發(fā)展。從世界范圍看，歐洲大陸似乎一直在經(jīng)歷鮮明的文化斷裂和突變。構(gòu)建中世紀的西方文明主要有以下要素:

第一種元素是古典的希臘文化。核心是個性和理想主義。古希臘的文化是充滿詩意的，它一直試圖保持極大的誘惑和極大的克制之間的動態(tài)平衡。

第二種元素是羅馬的文化。羅馬文化是劍的文化，它強調(diào)理性、功利和實用。因此制度和法律在羅馬帝國時表現(xiàn)得很充分。羅馬的軍團、法律、秩序以及那些具有雄渾風格的帝國建筑，這都是希臘人短缺的。

第三種元素是基督教。它融古代的倫理和教理于一身，逐步發(fā)展成為一種超個人、超家庭甚至超越國家的普遍的精神紐帶?；浇膛d起可以說帶來了異樣景象:它大膽宣布禁欲主義是合法的，并要世人都宣布自己有罪，希望和光明只存在于彼岸的天國。

第四種元素是日耳曼文化。它的野蠻傳統(tǒng)、地方主義和強調(diào)血緣的傳統(tǒng)，對中世紀歐洲封建制度的形成，起到了關鍵作用。羅馬帝國崩潰后，日耳曼人給歐洲注入了新的活力，也給歐洲帶來了原始的部落習慣和野蠻的軍事制度。

基督教及其教會取得統(tǒng)治地位

當你周游歐洲各國，進入任何一個老城或小鎮(zhèn)時，放眼眺望，給你印象最深的可能不是高樓大廈，而是遍布各處、如孤峰聳立的教堂。如果教堂地處鬧市中心，教堂的鐘聲可傳到四面八方。巍峨的巴黎圣母院，被謄為由巨大石頭組成的交響樂;佛羅倫薩的圣母百花大教堂，那鮮艷的大理石塊拼成的幾何圖形，極為顯眼而壯觀;梵蒂岡的圣彼得教堂，兩側(cè)284根大理石圓柱和88根大理石方柱組合而成的回廊，把教堂襯托得更加氣勢恢弘;威尼斯圣馬可大教堂，5座圓圓的大屋頂，與400根大理石柱子，及4 000平方米面積的馬賽克鑲嵌畫，結(jié)合得和諧協(xié)調(diào)，美不勝收。歐洲的教堂擁有文藝復興時期以來的米開朗基羅、拉斐爾、勃拉芒特和小莎迦洛等大師和眾多建筑家與藝術家最高藝術價值的作品……那精美絕倫的壁畫、浮雕、塑像和色彩絢麗的窗玻璃……所散發(fā)的無窮的藝術魅力，令人深深震撼。從這些歷史遺留下來的痕跡中，可以想象當時基督教及其教會在中世紀的影響和地位。

圖11　法蘭克福市中心教堂

圖12　漢堡市中心教堂

圖13　德國魏瑪某商店櫥窗(猜一猜:圖片上的幾行字代表了什么意思?)

多年來，基督徒習慣于用今生的辛勞與血汗作為供奉，去換取來世的幸福。這一份信仰，支撐著他們的困苦生活狀態(tài)，也造就了教堂內(nèi)部的無盡奢華。

在中世紀，無論是政治、社會、思想還是文化領域，基督教毋庸置疑居于主導地位。它融古代的倫理和教理于一身，逐步發(fā)展成為一種超個人、超家庭甚至超越國家的普遍的精神紐帶。基督教代表著人對上帝的信仰和皈依，它以普遍的至高信念，構(gòu)成一種上帝、世界和人類之間的相互關系，天、地、人、神分別在其中確立了自己的位置。隨著基督教的發(fā)展壯大，它以傳教的方式把強調(diào)個性的希臘文化，強調(diào)國家、軍團和法律的羅馬文化和強調(diào)血緣、家庭的日耳曼文化結(jié)合起來，形成了基督教文明的時代特征?？梢哉f，基督教及其教會在中世紀歐洲的地位是基督教發(fā)展的必然。

在羅馬帝國的后期，基督教及其教會已經(jīng)不再是單純的個人信仰的集合體，它擁有完善的組織機構(gòu)和組織紀律。有自己的行政管理部門，獨立有效地管理自身的事務;在這一套完善的組織機構(gòu)下，不同等級的教士，隨時隨地準備去執(zhí)行來自羅馬教廷的各種使命。經(jīng)濟上，有自己的財政收入，可以不依附于任何政府和社會團體。它有固定的聚會活動地點，可以定期開展活動，如各行省的、全國的和全教會的會議。通過和世俗政權一系列的政教斗爭，教會既是宗教機構(gòu)，又是世俗政權管理機關。教皇所在地梵蒂岡是宗教圣地，領導著全歐洲的宗教活動;也是世俗國家，統(tǒng)治特定區(qū)域內(nèi)的人民。總之，基督教發(fā)展到這一階段，已不僅僅是一種宗教，還是一個教會集群，一個有著很大影響力、號召力、組織能力和管理能力的團體。如果基督教停留在早期那種“僅僅是一種信仰、一種思想感情、一種個人信念”的組織、思想模式，它肯定會隨著羅馬帝國滅亡和蠻族入侵之際淹沒在歷史的洪流中。正是教會團體以較強的組織力和凝聚力有力地抵抗了羅馬帝國的崩潰和蠻族的影響，從思想文化上征服了蠻族，也成為溝通羅馬世界與蠻族世界之間的紐帶，成為了整合西方文明的思想力量。

在羅馬帝國后期，基督教的教義已經(jīng)基本確定。進入中世紀后，在經(jīng)院哲學家的努力下，逐步形成了完整的理論體系?；浇探虝诹_馬帝國覆滅后不僅沒有沒落，而且得到發(fā)展。在歐洲進入封建社會之前，基督教已在下層民眾中有著很大的影響，羅馬帝國消亡后，更是成為歐洲社會實際存在的惟一具有權威和影響力的勢力。

從科學、理性的角度出發(fā)，基督教及其教會在中世紀歐洲的統(tǒng)治是一種悲劇，神權凌駕于世俗權力之上，禁欲主義盛行，思想受到禁錮，民眾愚昧無知，科學技術幾乎停滯，特別是中世紀后期異端審判庭的存在和罪惡更是反映了教會愚昧的一面。作為歷史的后來人，當我們審視這段歷史時，既為基督教教會的專橫和殘酷而憤恨不平，也為在黑暗環(huán)境中追求真理和理想的科學家、思想家、藝術家而慨嘆。正是在科學與蒙昧、真理與謬誤不斷的碰撞中，人類社會探索的腳步不斷前行。

圖14　圣·索菲亞教堂

基督教的積極影響

如果只看到基督教及教會消極的一面，則不是一種科學態(tài)度。事實上，基督教及其教會對中世紀歐洲的積極貢獻也十分巨大。正確認識基督教及其教會在中世紀的作用對于把握西方文明的精髓有著重要意義。

圖15　科隆教堂

中世紀歐洲民眾的生活總體看來匱乏、粗糙、簡陋，各地無處不在的教堂是民眾的精神家園，沒有教堂的地方人們常常是麻木的、遲鈍的，正是基督教及教會使人們從精神上擺脫粗鄙、接近較為精致細膩的感官與精神享受。客觀地說，在古代文明沒落之后，是基督教擔負起了(也只有基督教才能擔負起)重建歐洲文明的任務。

1.在思想、倫理、道德等價值規(guī)范方面，基督教思想是當時無可爭議的權威。由于基督教教會的存在，政治上紛亂的歐洲在精神文化上有了一種無形的凝聚力。雖然此前歐洲各民族在生活習慣、風俗等方面有著很大的不同，但是到了中世紀之后各民族在文化上的同一性日趨加強，這主要得益于基督教的教化。對于日耳曼民族來說，基督教思想的開化作用尤其巨大。從中世紀早期歐洲文化形態(tài)來看，軍事上強大的日爾曼人雖能破壞一個新世界，但其文明進程上的落后無力創(chuàng)造一個新世界。兼收并蓄、推陳出新的基督教既能揚棄古希臘、古羅馬文化，也能創(chuàng)立一種承前啟后的新文化，新的統(tǒng)治者在征服西羅馬的同時也迅速實現(xiàn)了對基督教的皈依。于是，日耳曼人在基督教會的訓導下逐漸邁入開化的、文明的世界。具有教化意義的《圣經(jīng)》箴言不但被用于指導個人生活方面，而且也必然成為社會公共生活方面的準則，成為共同的社會道德規(guī)范。西方人的思想和倫理準則的最終形成離不開基督教思想。與希臘的古典人文主義不同的是，基督教不認為個人的價值來源于個人的理性和推理能力以及由理性建構(gòu)自己的個性和人生的價值，而是來源于天國的救贖、對于主耶穌的虔誠上，靈魂得救被看作是人的最大幸福。至今，這一觀點仍舊為西方人所秉持。

2.基督教教會保留了古典文化，并成為中世紀歐洲文化的傳播者。當日耳曼人打敗羅馬帝國后，基督教教會是惟一認識希臘羅馬文明價值的機構(gòu)，收集、保存古典文明的珍貴手稿是當時教會的一項工作。由于戰(zhàn)亂，羅馬知識分子紛紛逃亡，羅馬政府、舊貴族和民間的古代文物，也遭到空前浩劫，許多古代文獻消失殆盡，而基督教修道院的藏書卻保存下來，并得到進一步充實。由于傳教、解經(jīng)和宣揚教會的思想的需要，基督教教會成立了經(jīng)院學院，教授的課程主要有文法、修辭、邏輯、算術、幾何、天文和音樂等7門學科，即希臘羅馬的世俗教育承襲下來的“七藝”。在修道院的繕寫室，修道士除了抄寫宗教書籍外，還抄錄大量古典作家的作品。教士們一邊講著《圣經(jīng)》，一邊研讀古典文獻，使古希臘、古羅馬的理性文明得到繼承和發(fā)展。文藝復興時期的人文主義者所要模仿、恢復的古典文化，主要依靠修道院所保留、抄錄、翻譯和研究的古希臘、古羅馬文化。當時，修道院是主要的文化中心，它保存了希臘、羅馬的先進文化，如畢達哥拉斯派在數(shù)學研究上的論著，歐幾里德、門內(nèi)馬斯、阿基米德、厄拉托塞、阿波羅尼斯、海倫和丟番圖等人的作品，以及羅馬時代伽圖、瓦魯科琉麥拉和帕累狄阿斯等人的農(nóng)業(yè)著作等。對此道森在《宗教與西方文化的興起》中指出:“只是通過教會，特別是通過修道僧，古典文化的傳統(tǒng)和古典作家的著述即所謂‘拉丁古典作品’才得以保存下來?！笨梢?，基督教會不僅保存了古典文明的種子，并且為正在萌生的新文明提供了模式和方向?；浇探虝粌H在保存和傳播古典文明上發(fā)揮了積極作用，還推動了人類學術活動的發(fā)展，被視為哲學重要組成部分的經(jīng)院哲學就是基督教教會所開啟的。

3.基督教教會對后世西方社會的民主、平等等思想的產(chǎn)生也有積極作用。圣·托馬斯·阿奎那曾說過:“一個不忠于自己職守的國王違背了忠順的諾言。廢黜他不算造反，因為他也是一個反叛者，人民有權力把他拉下馬?！闭怯捎谖鞣讲煌跂|方的基督教傳統(tǒng)，才使得西方?jīng)]有產(chǎn)生東方一樣的君主制，而是同時形成了為近現(xiàn)代西方法治民主思想服務的良好土壤。由于基督教思想在價值規(guī)范方面的權威地位，任何世俗的君主都要依靠它來樹立自己的權威，由此，基督教思想也成為政治上合法性的訴求和來源;由此形成教會、君主的二元政治結(jié)構(gòu)，也從一定程度上削弱了封建統(tǒng)治者的專權?；浇痰脑镎f為民主思想的產(chǎn)生起到了鋪墊作用:既然人有原罪，那么人都是有缺陷的，所以權力必須受到制約，否則有權的人就會濫用權力，這是后來三權分立說的思想基礎。圣·本尼迪克為修道院立下的院規(guī)中講道:“在基督眼里，我們都是一樣的。我們用同樣的勞動服務于同一個主?！痹谶@種文化熏陶中，早已形成了人人平等的思想觀念。眾多神學家的言論也加深了這些思想的社會普及。

4.由于中世紀(特別是最初的500年)歐洲社會缺乏政府管理和有效為社會提供服務的機構(gòu)，因此社會活動中的許多公共服務職能通常由教會承擔。例如，社會上福利機構(gòu)的缺乏，使教會成為當時實際存在的惟一慈善組織。屬于慈善福利方面的事業(yè)基本由教會承擔。歐洲社會最早出現(xiàn)的醫(yī)院、孤寡收容所、盲人之家、精神病院等均為教會所辦。各地修建的修道院都設有一個特別的職位——賑濟員，專門負責教會的慈善事務，為老弱貧病提供盡可能的幫助，由于沒有公立學校，教育完全由教會推進。人的婚喪嫁娶活動基本由教會辦理，教會法庭不但處理涉及教士的一切案件，而且也處理信徒的婚姻、對遺囑的爭執(zhí)等案件。這一切使得教會成為歐洲社會上一個重要的實際行政機構(gòu)。加之，基督教信仰是中世紀聯(lián)結(jié)各國社會、鞏固家庭生活、維系整個西歐公共生活的主要力量和權威，教會對于歐洲的存在和發(fā)展是不可或缺的。

基督教哲學

基督教哲學就是羅馬天主教會的官方意識形態(tài)，它是以上帝為核心、神學為基礎的唯心主義思想體系，先后經(jīng)歷了早期教父哲學、中世紀經(jīng)院哲學和近代的新托馬斯主義等三個階段。在早期基督教哲學中，關于神的統(tǒng)一性和三位一體論的本體論證明，關于神的本性和人的本性在基督身上結(jié)合的爭論以及關于上帝的恩賜和人罪孽深重的本性的人類學研究構(gòu)成了教父哲學的全部內(nèi)容。北非希波城主教奧古斯丁是早期教父哲學最負盛名的代表，作為一名新柏拉圖主義者，他自覺地使理性屈從于信仰，寫下了《懺悔錄》、《論三位一體》、《上帝之城》等多部劃時代的著作，在西方哲學史上有著深遠的影響。進入經(jīng)院哲學時期，經(jīng)院哲學家把理性應用于啟示，力圖證明關于信仰的教義來自啟示而非理性，但是信仰和理性并不相互排斥，基督教的教義也可以通過理性推理來論證和說明。但理性一旦進入神學的殿堂，也就埋下了使神學走向衰落的種子。

中世紀是經(jīng)院哲學大行其道的時期。經(jīng)院哲學既指神學也指哲學，因為在中世紀所有重要的哲學家同時也是神學家，而且他們的哲學通常體現(xiàn)在他們的神學作品中。經(jīng)院哲學的這一概念源自基督教經(jīng)院，但是經(jīng)院哲學并沒有隨著經(jīng)院的建立而立即出現(xiàn)和發(fā)展，而是隨著查理曼帝國的建立而發(fā)展起來。那時，查理曼特別注重文化教育，鼓勵修道院廣泛建立學校，導致經(jīng)院哲學學說盛行。

經(jīng)院哲學的發(fā)展大致可分為兩個階段，第一個階段從9世紀到12世紀，這一時期經(jīng)院哲學內(nèi)部就理性和信仰的關系問題展開廣泛爭論，出現(xiàn)了把哲學神學化的傾向，即試圖通過把哲學提高到神學的高度從而在神學上把兩者統(tǒng)一起來;同時也出現(xiàn)了把神學降低到哲學的傾向，即試圖在理性主義體系中把兩者統(tǒng)一起來。這也就是所謂的唯實論和唯名論之爭。這一時期比較著名的代表人物有約翰·斯科圖斯·埃里金納(810－約877年)、圣·安瑟倫(1033－1109年)和阿伯拉爾(1079－1142年)。第二個時期的主要代表人物是托馬斯·阿奎那(1225－1274年)。托馬斯·阿奎那調(diào)和了信仰與理性、神學和哲學，認為兩者是分立而又統(tǒng)一的。他承認神的世界和自然的世界是兩個不同的世界，因此信仰基于神的啟示，而哲學則基于自然。但是兩者又是統(tǒng)一的，它們分別是一個完美世界的兩個不同階段，自然界是完美世界的初級階段，而信仰世界是自然界發(fā)展的最終目的。以此為基礎，神學和哲學所研究的其實是同一的真理，只是兩者所研究的方式和運用的手段不同，哲學依靠理智來研究神的真理，神學通過神的啟示來研究神學，神學可以通過信仰來輔助哲學，而哲學則可以通過理性的論辯來維護神學。通過調(diào)和論的觀點，托馬斯·阿奎那消弭了信仰與哲學、教會與國家之間的爭論和矛盾，從而建立了龐大的無所不包的神學體系，他也因此被稱為經(jīng)院哲學的集大成者。

從本質(zhì)上說，經(jīng)院哲學始終沒有擺脫信仰的范疇，所以長期以來人們都把經(jīng)院哲學時期的哲學看作“神學的婢女”。相對于基督教的神秘主義，經(jīng)院哲學無疑有所進步和發(fā)展。神秘主義強調(diào)的是直覺和沉思，強調(diào)的是絕對依賴和接受啟示，而經(jīng)院哲學在一定程度上把理性引進到神學信仰之中。一方面經(jīng)院哲學運用理性來闡釋他們所認可的神學啟示，使基督教信仰更加邏輯化和系統(tǒng)化，增強了基督教教義的說服力和生命力;另一方面，經(jīng)院哲學在信仰領域引進了理性，也為理性主義提供了一定的成長空間，甚至在經(jīng)院哲學和文藝復興之間我們也能看到一絲微弱的聯(liá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