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學生和四方機廠工人為主的青島民眾五卅反帝愛國運動

中國國民黨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后，實現(xiàn)國共合作，中國人民反帝愛國運動蓬勃發(fā)展，特別是在1925年1月中國共產黨第四次全國代表大會精神的指引下，2月上海日商紗廠工人罷工取得勝利。日本資本家伺機報復，借故部分停產，停發(fā)工資。5月14日，日商紗廠工人再次罷工。15日，上海內外棉七廠廠方宣布停工，工人顧正紅（共產黨員）帶領工人沖進廠內，要求上工和照發(fā)工資。日本廠方不僅不允，而且槍殺了顧正紅，打傷10多名工人。

顧正紅慘案引起上海人民對帝國主義的強烈憤怒。上海日本內外棉11個紗廠2萬多工人立即罷工抗議。中共中央和中共上海組織號召各界大力支援。上海學生首起響應，從18日開始分別到南京路、新世界等鬧市區(qū)募捐，援助顧正紅家屬及罷工工人。外國租界當局以“擾亂社會治安”為名逮捕數(shù)人。24日，中共在滬西工友俱樂部組織1萬多人參加顧正紅追悼會。參加追悼會的上海大學4名學生在路經租界時被巡捕逮捕。上海租界工部局準備在5月30日非法審訊被捕的工人和學生，決定對租界內的華人加強鎮(zhèn)壓和限制，并要越出租界筑路，更加激起中國人民的反抗情緒。

5月30日，上海各校學生2000多人到租界內進行反帝宣傳講演，聲援工人斗爭，要求釋放被捕的工人、學生等。英巡捕又拘捕學生100多名，關押在南京路的老閘捕房。上海各階層群眾數(shù)千人趕到捕房周圍，要求釋放學生。英國巡捕蓄意向群眾開槍，當場打死13人，打傷數(shù)十人，制造了震驚中外的五卅慘案。因青島慘案、五卅慘案先后發(fā)生，時稱青滬慘案。

青滬慘案發(fā)生后，中共中央立即號召全國被壓迫的群眾起來反抗帝國主義野蠻殘暴的大屠殺。6月1日，在共產黨人蔡和森、李立三、劉少奇、劉華等人領導下，上?？偣娉闪ⅲS即宣布實行全市工人總同盟罷工，參加罷工的有20多萬工人，還有5萬多學生罷課，公共租界的商人全體罷市，英租界的華籍巡捕也舉行罷崗。

6月5日，中共中央發(fā)表《告全國民眾書》，號召全國人民動員起來，打倒野蠻殘暴的帝國主義。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和推動下，北京、廣州、天津、濟南、漢口等幾十個大中城市舉行萬人集會、游行和罷工、罷課、罷市，全國約有1700萬人直接參加運動。近百個國家和地區(qū)的華僑舉行集會和發(fā)起募捐，給五卅反帝運動以有力的支援。

安源路礦工人俱樂部在慘案發(fā)生前就發(fā)出電報：“現(xiàn)時青島紗廠之工友，因生活程度日高，少數(shù)的工資不能夠度其最低生活，起而要求增加工資，改良待遇，這是如何正確的舉動！而日人竟抵賴不允，并用各種詭詐的手段恐駭壓迫。同胞們，我們中國人民處于外人這種嚴重壓迫之下，青島紗廠工友現(xiàn)受如此無禮之酷待，凡我各界同胞，皆須共一起援助，共同向侵略我等之日本帝國主義作戰(zhàn)，以解除我等四萬萬同胞共同之壓迫啊！”

青滬慘案相繼發(fā)生后，胡信之邀請各報記者召開會議，請李慰農等介紹情況，表達報界同人奮起聲援工人的立場。他還在報紙上連續(xù)發(fā)表文章批駁媚日買辦資本家，甚至發(fā)表社論，號召人民“從根本上推翻現(xiàn)政府”，“然后人民才能有真正的保障”。湖北安那其主義（即無政府主義）者同盟發(fā)表宣言說：“風聞（青、滬）二地工潮中之慘景，恨不能將日紗廠之資本主、英租界的巡捕房和中國的軍閥碎尸萬段，為工友們雪恨，以重人道?！?/p>

各國無產階級和進步人士也表示同情和聲援，使這一運動成為具有廣泛國際影響的反對帝國主義的斗爭。6月1日，日本東京工人聯(lián)合會聞知青島慘案發(fā)生的消息后，立即召開全體會議，將通過的《協(xié)助青島罷工團體之決議案》呈外務省，要求本國政府停止對青島日辦紗廠罷工工人的武力干涉，并懲罰利己主義的日本資本家。7日，共產國際執(zhí)行委員會為青滬慘案的發(fā)生發(fā)表了《告工人農民和全體勞動人民書》，文中寫道：“窮兇惡極的世界帝國主義，這些中國工人、農民的壓迫者，對青島大批和平罷工的紡織工人進行了瘋狂的屠殺，其野蠻暴戾的行徑，比之已經覆滅的俄國專制制度毫無遜色……這種卑鄙的殘暴行為，只有1905年1月9日沙皇屠殺彼得堡工人事件，才能與之比擬?！?/p>

在山東，中共山東地委通過各群眾團體，組織領導全省人民，迅速掀起了聲援青滬慘案的群眾運動。據(jù)不完全統(tǒng)計，全省直接參加罷工、罷課、罷市、集會游行和其他抗議活動的有70余萬人，運動遍及全省城鄉(xiāng)。

青滬慘案后，青島黨組織遵照中共中央和山東地委的指示，領導青島人民進行反帝愛國運動。青島慘案發(fā)生的當天，中共四方支部即派黨團員、工運積極分子分赴各大中學校、報界、銀行等單位揭露慘案真相。在全國人民的聲援下，青島人民的愛國熱情空前高漲，全市30萬人口中有近10萬人參加了反帝愛國運動，上百個單位成立了后援會，大小集會數(shù)百次，僅萬人以上的集會就有3次。

在反帝斗爭中，青年學生始終走在運動的前列。青島慘案發(fā)生的當晚，青島大學學生自治會即召開全體學生大會，聲討反動軍閥張宗昌、溫樹德勾結日本帝國主義屠殺紗廠工人的罪行。次日，青島學生聯(lián)合會召開會議，20多所學校的50余名代表參加，會議決定：全市學生一律罷課，印發(fā)宣言，組織宣傳隊、募捐隊。五卅慘案發(fā)生后，青島大學學生又成立了“滬案后援會”。針對蓬勃發(fā)展的工潮和學潮，膠澳警廳擬訂了5條禁令：1.本埠各學校預防有開會運動情事，如有以上舉動表示作為后盾者，即切實勸止；2.注意調查戶口，以防奸人匿跡，從中煽惑，擾亂治安；3.嚴禁造謠生事，如有散布不當之傳單、告白，即嚴行查辦；4.各廠工人須隨時開導，安心照常工作，勿聽浮言，自相驚擾；5.水陸各處的來往旅客，一律嚴密查察。對此，青年學生毫不畏懼。6月8日，上萬名學生上街游行，聲討帝國主義屠殺中國人民的罪行，并作出3項決議，號召全市學生執(zhí)行：1.凡屬英日紙幣，一律拒絕使用；2.凡屬英日兩國貨物，拒絕不用；3.盡力募捐，救濟罷工工人。11日，5000余名學生再次集會，上街游行，散發(fā)反帝愛國傳單。學生們均臂纏黑紗，手持白旗，上書“援助滬潮，誓死力爭。喚醒同胞，抵制劣貨……”等字樣。膠澳當局害怕學生有“越軌行為”，故當學生在齊燕會館集會時，膠澳當局的軍政長官王翰章、徐養(yǎng)之、陳韜等慌忙到場，勸阻學生游行。但是，學生們的反帝愛國熱情是壓制不住的。13日，又有數(shù)百名學生分30余組，每組5人或10人不等，手持講演團的旗幟，在街頭來往演講，一邊揭露帝國主義的罪行，一邊募捐?！案鞯芈犞v者，人如云集，聽者無不為之感動。”此外，青島大學和職業(yè)學校的學生還成立了話劇團，編排《五卅血》、《投筆從戎》等話劇，到工人、機關和街道進行募捐義演，募集的物品和現(xiàn)款，一部分救濟青島失業(yè)工人，一部分匯寄上海。

6月18日，中共青島組織通過青島學生聯(lián)合會發(fā)起成立“上海事件后援會”，當場入會會員達4000余名。會上發(fā)表了“援助上海工商學界，誓為受難者據(jù)理力爭；堅決斷絕與英日等國經濟關系，凡屬英日紙幣，凡屬英日商貨，一律拒絕不用；舉行國民大會，以促醒同胞覺悟；廢除一切不平等條約，收回租界”4項聲明。膠濟鐵路總工會也成立了“滬青慘案后援會”，并于11日和14日組織四方機廠工人舉行集會和示威游行。工人們高擎“膠濟路總工會援助滬青被慘殺同胞”15個大字的牌匾，臂纏黑紗，手持“打倒帝國主義”、“廢除不平等條約”、“收回英日租界”的小旗，憤怒聲討帝國主義的暴行，同時哀悼死難同胞。游行隊伍經奉天路（今遼寧路）、山東路（今中山路）赴警察廳請愿，要求釋放在慘案中被捕的工人。接著，又去英、日領事館門前示威，高呼“打倒帝國主義”和“收回租界”等口號。16日，膠濟鐵路總工會“通知在會工人，一律左臂纏黑紗七天，追悼青滬被殺同胞，并派員赴滬吊唁”。

16日，青島各界舉行雪恥大會，參加大會的有膠濟鐵路總工會滬青慘案后援會等7個團體的成員及17所學校師生共3萬余人。各界代表爭先登臺演講，號召英、日工廠商店工人罷工，碼頭工人拒絕裝卸英、日貨物，強烈要求膠澳督辦公署對英、日嚴重交涉，釋放因罷工被捕的全部紗廠工人代表。當時的《申報》報道：“上午十二時，青埠各個學校及各團體，齊集齊燕會館，開市民雪恥大會。當場議決實行與英日經濟絕交，并表示種種進行方法畢，各學校及各團體排隊游行。隊前大旗，旗上書‘雪恥大會’。每人手執(zhí)白旗，上書‘國家存亡、匹夫有責’及‘推翻強權、堅持到底’字樣。沿途秩序整肅，每行三分鐘，發(fā)口號一次，大呼‘經濟絕交’！‘誓死力爭、挽回國權’！等語。路過總商會時，有李筱坡君，雙膝跪地，直向總商會高喊‘經濟絕交’十余聲，表明請求商會從速通知各商家之意。繼至督辦公署，停止一小時之久。三萬余人均立于炎日之下，汗滴如雨，聲響如雷，絕無稍現(xiàn)疲倦之態(tài)者。內有因傷熱昏倒地者二人，旋由醫(yī)院治愈。繼而折回經英日各領事署而至警察廳，請愿釋放日紗廠被捕工人。警廳長陳韜即允請示督辦釋放。再經巨商劉子山門首，由眾人高呼捐款援助罷業(yè)工人。劉子山因事赴津，其夫人使人送出洋二百元。及至第四公園，時已四點，各學校及各團體遂按定次序，先后分散。計加入此會者學校有青大、青中職業(yè)學校、禮賢中學、西鎮(zhèn)小學、明德中學、圣功女學、三江小學、公立女子小學、膠澳中學、公立小學、東鎮(zhèn)小學、尚德小學、挪莊小學、文德女子中學、女子職業(yè)學校、模范小學等十七學校。各團體有錢鈔部滬案后援會、土產同業(yè)滬案后援會、市民雪恥會、棉紗同業(yè)滬案后援會、膠路工人滬青慘案后援會等七團體。其余各團體，由少數(shù)代表均不計算。人數(shù)共有三萬余名?！蹦z澳商埠職業(yè)學校的學生還在新舞臺義演了《五卅血》等反帝愛國戲劇，進行募捐，演出時，“天忽下雨，但觀者仍絡繹不絕。第一幕《五卅血》，臺上演員盡情發(fā)揮，四座莫不淚下”。在強大的社會輿論壓力下，膠澳當局于17日釋放了已關押半月多的58名工人。7月11日，警察廳又將四方紗廠工人代表11人釋放。

為了揭露反動軍閥的罪行，6月上旬，青島黨組織和膠濟鐵路總工會又派黨團員沿膠濟線到青州、濟南等地，向全省人民介紹青島慘案真相。中共青島支部書記鄧恩銘和中共四方支部書記李慰農一起，領導青島黨的工作。李慰農還寫信給中華全國總工會副委員長劉少奇，匯報青島慘案和工人運動情況。劉少奇寄來捐款2200元，以救濟失業(yè)工人。其中全國總工會捐款200元，北京學生捐款2000元。6月21日，青島團地委書記孫秀峰調濟南，濟南團地委書記李耘升調青島。在五卅運動中，青島團組織發(fā)揮了積極作用，涌現(xiàn)出一批優(yōu)秀的團干部，如王元昌、趙文秀、馬相階、尹振邦等，都成為運動的中堅力量。

6月30日，是五卅慘案發(fā)生1個月紀念，在膠濟鐵路總工會組織發(fā)動下，3萬多青島各界人士在齊燕會館內舉行青滬粵漢死難烈士追悼大會，有40多個團體參加。青島《公民報》主筆胡信之宣讀祭文，各界代表登臺演講，女子職業(yè)學校學生唱追悼歌。會后游行示威。各商店休業(yè)1天，下半旗志哀。

在如火如荼的反帝斗爭中，青島工人和廣大市民的覺悟空前高漲。日商祥陽火柴廠的華工于18日罷工，聲援“滬案”。服務于英日商人的700余名華人役夫也組織聯(lián)合會，討論罷工。一部分載貨車夫離開工作崗位，拒絕為英日商人運輸貨物。齊燕會館的商人拒絕跟日本人做買賣。6月23日，青島理發(fā)業(yè)工人召開工會成立大會，通過決議：“自即日起，概不準與英日人理發(fā)。同業(yè)有犯者，一次罰款三十元，二次游街，三次停止其營業(yè)?！本瓦B不問政治的宗教界人士也被卷入了這一愛國運動之中。青島道教會在捐款公告中說：“國亡種滅，此乃豈誦經祝禱所可已耶？深恐異日為亡國奴不得，又何地渾渾噩噩作寄生蟲于須奄哉？”

在這場反帝聯(lián)合陣線中，資產階級表現(xiàn)出軟弱性和妥協(xié)性。6月17日，由膠濟鐵路總工會、學生聯(lián)合會等進步團體出面，聯(lián)合全市42個團體成立了青島市各界聯(lián)合會。在青島各界聯(lián)合會成立會議上，膠濟鐵路總工會、青島學生聯(lián)合會和青島市總商會等36個團體，在山東路商會禮堂召開會議，討論對英、日經濟絕交問題。商界代表隋石卿、馬華堂等竟高唱“排英不排日”的濫調。永源盛經理馬華堂竟然無恥地說：“種誰家的地，納誰家的糧，我們不管亡國不亡國?！苯麑W生、工人冒雨包圍會場，怒打馬華堂，才迫使商界代表接受了工界、學界的意見。

青島市各界聯(lián)合會成立后，英、日資本家十分恐慌，暗地指使膠澳商埠警察廳督察長以政界身份參與操縱，并利用商界代表進行破壞，使聯(lián)合會失去了原有的性質和作用。為了進一步加強工人階級的聯(lián)合，7月6日，膠濟鐵路總工會聯(lián)合各業(yè)工會成立青島工界聯(lián)合會。工界聯(lián)合會成立大會召開時，出席的有新港政局、水道局工人俱樂部、膠濟鐵路總工會等團體，選舉委員8人，孫義昌當選委員長，并決定發(fā)表成立宣言。為繼續(xù)領導全市人民進行反帝斗爭，中共青島組織決定：各工廠、學校代表退出各界聯(lián)合會，由膠濟鐵路總工會聯(lián)合學生會等進步團體，成立青島市各界外交促進會。7月11日，由膠濟鐵路總工會、青島學生聯(lián)合會和教職員聯(lián)合會發(fā)起，在青島大學召開青島各界外交促進會成立大會。大會通過了章程，推選觀象臺負責人宋國模為委員長，膠澳商埠職業(yè)學校學生李萼（李仲蔚）為副委員長，有21個社會團體參加外交促進會。青島工界聯(lián)合會和青島各界外交促進會成立后，積極發(fā)展群眾開展募捐和抵制英日貨等活動。

就在全國人民和世界進步人士同聲聲討帝國主義和反動軍閥的滔天罪行時，山東軍閥卻肆無忌憚地鎮(zhèn)壓人民群眾的反帝愛國運動。從4月下旬到7月下旬的近3個月中，山東督辦張宗昌、膠澳督辦溫樹德等先后發(fā)布了幾十道鎮(zhèn)壓罷工和取締反帝運動的命令，青島的白色恐怖加劇。

李敬銓（1904—1931），字子衡，又名李國棟，曾用名李敬泉、李美杰、李銓、李金泉等。1904年生于濟南市，后考入濟南師范講習所。1919年五四運動爆發(fā)，李敬銓積極投入濟南學界組織的反帝愛國運動。

1923年，青島日商大康紗廠去濟南招收“見習生”進行培訓，李敬銓應考被錄取。出徒后，在紗廠粗紗車間干工師。在學徒和干工期間，李敬銓目睹并親身經受了日本資本家的殘酷剝削與壓迫，產生了強烈的反抗思想。

1924年，中共青島組織負責人鄧恩銘到青島四方工業(yè)區(qū)開辟工運工作，李敬銓、司銘章、蘇美一等人便和黨領導下的四方機廠圣誕會發(fā)生了聯(lián)系。1925年春，四方機廠罷工勝利后公開成立了廠工會和膠濟路總工會。李敬銓等大康紗廠工人積極分子，根據(jù)黨的指示，學習膠濟路總工會的經驗，于3月間秘密組織建立了大康紗廠職工會，不到兩個月便發(fā)展會員800余人。李敬銓、蘇美一、司銘章等被選為工會領導人并組織了大康紗廠第一次罷工。

五二九青島慘案發(fā)生后，李敬銓等75人被捕。在獄中，李敬銓、司銘章等6人主動承擔了領導罷工的責任，使敵人首先釋放出其余69人，而李敬銓等6人被解赴濟南關押。上海五卅慘案發(fā)生后，全國人民掀起了反帝愛國熱潮。在各界輿論的壓力下，山東督辦張宗昌只好釋放李敬銓等6名工人代表。

1925年7月1日，李敬銓被釋放的當天，由當時的山東地委委員王用章介紹加入了中國共產黨。1925年秋，李敬銓被黨派往他的原籍歷城縣鴨旺口村搞農民運動，秋后又調回青島。李敬銓來青后，反動當局派人跟蹤盯梢，使其工作受到很大限制。根據(jù)實際情況，黨又調他去濟南從事工人運動。此后，他的工作多次變動。1927年下半年，李敬銓被派在淄川礦區(qū)搞工人運動。在1年左右的時間里，他深入礦工中，發(fā)動群眾，組織工會，舉行罷工，發(fā)展黨團員，工作很有成效。1928年，李敬銓被省委調回濟南，擔任中央交通員，經常去天津、北京、上海等地傳達黨的機密文件。他克服家庭生活負擔沉重等困難，從來沒有影響革命工作。

1928年底，王復元、王用章叛變，山東黨組織屢遭破壞。王用章原是李敬銓的入黨介紹入，二人聯(lián)系極密。王多次拉攏李敬銓下水，李敬銓嚴詞拒絕，并將他了解到的叛徒二王的情況及時向黨組織做了匯報，組織上馬上采取措施，使一些同志及時脫離了險境。

在惡劣的環(huán)境中，李敬銓難以開展工作，被派往北方局工作了一段時間，不久又回到山東。這時，黨在濟南的組織已被破壞殆盡，省委已遷往青島。李敬銓來青島與省委接上了關系，留省委工作，并任省委委員。根據(jù)省委的指示，他又回濟南組織特委（亦稱“特支”），自任特委書記。在極端困難的情況下，他首先將鄉(xiāng)村師范的黨組織恢復起來，接著又奔走于魯豐紗廠、電燈公司、津浦路機務段和津浦路濟南大廠等單位，開展黨組織的恢復與發(fā)展工作。1931年元旦，李敬銓去濟南大廠準備將那里的支部成立起來，不幸在途中被叛徒王用章和郭金祥捕去。在獄中，他堅決拒絕了叛徒們的勸降和引誘，并且頂住了敵人的各種酷刑，表現(xiàn)了共產黨人威武不屈的高尚品質。

1931年4月5日凌晨，李敬銓與鄧恩銘等22人一起在濟南緯八路刑場被國民黨殺害，時年27歲。

蘇美一（1900—1947），又名蘇成德，山東濟寧人。與司銘章一起從濟南考入青島大康紗廠當見習生。學徒期滿后，在搖紗任工師。1925年，大康紗廠工人罷工，蘇美一是主要領導人之一。罷工失敗后，與司銘章等人一起被捕，并押送濟南。1個月后，他獲釋，仍從事工運工作。7月，他經王用章介紹加入共產黨。1926年，蘇美一去蘇聯(lián)學習。1929年，蘇美一回國后曾在中共中央組織部工作。1930年，蘇美一叛黨投敵。1938—1945年，蘇美一當了漢奸，出任汪偽政府的“首都警察廳廳長”、“內政部警政總署署長”、“行政院政務委員”、“上海警察局副局長”等職，抗戰(zhàn)勝利后被國民政府判處死刑。

司銘章（1900—1962），又名司政民、司重基、司承訓。山東平陰縣人。21歲時，青島日商大康紗廠去濟南招收見習生，司銘章考取后來到青島。出徒后，即在搖紗任工師。

1924年冬，司銘章經常到我黨辦的工人夜校聽講，懂得不少革命道理。經黨的指導，他在大康紗廠秘密發(fā)展工會組織，成為大康紗廠工會的主要領導人之一。當工會組織被日本廠主發(fā)覺而遭到破壞時，他又在黨的領導下，與其他同志一起積極地謀劃罷工，在罷工運動中表現(xiàn)積極，并發(fā)揮了一定的組織才能。在此期間，司銘章由劉俊才（即劉子久）、李春榮介紹，加入了中國共產黨。

1925年5月29日，罷工遭到鎮(zhèn)壓，司銘章與另外74人被捕。他本人和另5名工運骨干被押送濟南軍法處。經各界人民呼吁，7月1日，司銘章獲得釋放。

司銘章出獄后，繼續(xù)從事黨的工作。1927年，他曾去武漢中央農民運動講習所學習，并參加過第四次全國勞動大會?；厣綎|后，繼續(xù)開展黨的工作。1929年，司銘章跟隨王用章叛黨，在國民黨山東省黨部調查室任調查員。1931年，司銘章奉派鎮(zhèn)壓棗莊煤礦工潮，參與捕獲共產黨員田石民。1933年2月，司銘章參與捕獲中共山東省委書記任作民。此后，他離開國民黨山東省黨部。1933年，他因盜竊山東博物館文物被判刑6年。抗日戰(zhàn)爭期間，他在河南開封開設西藥房。解放后，他因吸制毒品，被判刑5年。1962年，他病死于開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