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萌紅:做水做石不做沙
沈萌紅
出生于寧波象山的沈萌紅教授如今是浙江大學寧波理工學院機電設計控制工程研究所所長。從1978年進入浙江大學機械系進行本科學習開始,他就與浙江大學、與機械結下了不解之緣。除了大學畢業(yè)后有兩年在西安石油學院從事教學工作以外,始終沒有離開過浙江大學,攻碩、攻博、從教。2006年,從浙江大學調至浙江大學寧波理工學院。管理、教學、科研、帶學生等,工作雖然更加忙碌,但他認為這也使他更加充實。“我喜歡教學,興趣而已,名利只在其次?!?/p>
“做人可以像水,為了既定的目標‘不擇手段’,就像《潛伏》中的余則成;也可以像磐石,堅持自己的信念、觀點和行事風格永不動搖,就像《我的團長我的團》中孟煩了的父親;但千萬不要像沙子,風吹來就飄,沒定向,沒目標,也沒有責任。”
這是沈教授看了上述電視劇后的感觸,也是他人生經(jīng)歷中的感悟,又或者說這是他做人的準則:做水做石不做沙。
年過半百的沈教授如今是浙江大學寧波理工學院機電設計控制工程研究所所長,生在寧波長在寧波的他與浙江大學有著不解之緣,本科、讀研、讀博、教書都在浙大。
或許調皮是每個孩子的天性。沈老師說他小的時候也很調皮:長桿打水果,爬樹掏鳥窩,用網(wǎng)抓知了,這些調皮小孩做的事他都做過,有時甚至會在做操時間與同學躲起來打打撲克,也有可能為了抓魚而不去上學。沈老師笑言:“我在老師眼里從來不是一個聽話的好孩子,而是一根雞肋,因為我的成績始終不錯?!彪m說是苦中作樂,那個特殊年代的孩子也擔負著現(xiàn)在孩子不能感受的艱辛與沉重,由于家庭和時代的原因,小學三年和中學兩年就是沈老師上大學前的所有求學經(jīng)歷。
作為家中的老大,責任是必需的。兄弟中的榜樣雖說重要,但家中的負擔,父母的重擔,都需要分擔,這也是分內之事。在沒有書讀的日子里,沈老師放過羊,放過牛,養(yǎng)過雞鴨鵝,不到15歲,就離家外出去學做木匠,“我還做過泥水匠和漆匠呢”,“除了沒養(yǎng)過豬,沒當過兵,什么我都干過”。當我們問起這樣的經(jīng)歷是否有點苦時,沈老師說:“苦是苦,但那也是一筆財富。正是因為從前吃了這些苦,所以當后來生活工作中遇到逆境時就能泰然處之。有了木匠的技能,加上現(xiàn)在的見識,飯總是有的吃的,我還是能夠做些事情的嘛。”
在我們眼中,高考沒有什么特別,有時甚至是一次無奈的選擇,但是對沈老師那一時代的青年人而言,高考是一種不可多得的機會,從大處說,可以實現(xiàn)自身的價值;從小處說,則是擺脫“草鞋”穿“皮鞋”的最好機會。1977年是特殊的一年,高考恢復了。沒有電話,當兩個弟弟冒著酷暑跑了20多里山路告知這一消息時,已做了5年木匠的他與弟弟連夜趕回了家。當時他最深的感覺是兩個弟弟來回跑了50里的山路,“兄弟的感情??!”他這樣說。
備考的時間只有一個多月,很難想象一個只讀了三年小學、兩年中學的小木匠,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補上所有的課程。面對我們的驚訝,沈老師笑著說,數(shù)學我還行,不需要怎么補,我需要補的是化學和物理,那真的是一竅不通啊。這時我們才知道,沈老師在小學時已學完了中學數(shù)學課程。在那一個多月時間里,每天只睡幾小時,拼命地讀書,讀書,還是讀書……發(fā)榜了,沈老師以優(yōu)異的成績上了分數(shù)線,而且是全縣第一名,但由于當時的政策他沒有如愿上大學。沒辦法,他參加了第二次高考,在1978年,他才終于跨入了浙江大學的校門。
滿懷感恩的心情,帶著求知的渴望,1977、1978級的學生對這來之不易的讀書機會更加珍惜。“我們會為買書而打架?!碑斏蚶蠋熋枋鲑I薄冰所著英語語法書的搶購情景時,他的眼中閃現(xiàn)出了青春時的快樂和激動。
沈老師在大學相當活躍,“除了跳舞我沒有涉足,乒乓球、羽毛球、籃球、橋牌、圍棋等,在當時的浙大,我的水平還算是不差的,至少在機械系是如此?!贝髮W里的活躍,甚至有些“調皮”,都沒有太多地影響他在大學里的學習?!耙驗椴还茉鯓迂澩妫瑢W習總是放在第一位。”沈教授喜歡看書。他跟我們回憶說,三年級時他看了第一部長篇小說《紅巖》,在“文革”時沒書讀的時候通背《毛主席語錄》全文,這既是時代的要求,也是對書的渴望。有次晚上8點多借來的總共900來頁的三本書,為了第二天早上能按時歸還,一直看書到天亮。這一幕幕是我們無法切身體會的,卻是他一輩子無法忘懷的記憶。當我們問到如何看書時,沈教授強調,看書要分類、要多,對于大多數(shù)書要讀得快,“一本書只要有一頁紙有用,它就是一本有用的書?!鄙蚶蠋煹脑?,給我們學習有很大的幫助。
沈教授對于哲學也頗有研究,或者應該說十分喜愛,平時也愛看一些哲學方面的書。“識從悟中來”,在我們問到《潛伏》、《我的團長我的團》等熱播電視劇時,沈老師說了下面的話:“做人可以像水,為了既定的目標‘不擇手段’,就像《潛伏》中的余則成;也可以像磐石,堅持自己的信念、觀點和行事風格永不動搖,就像《我的團長我的團》中孟煩了的父親;但千萬不要像沙子,風吹來就飄,沒定向,沒目標?!薄白鏊鍪蛔錾?。”這是沈教授的感觸,也是他的人生感悟,或者說是他做人的準則。
對于學習,沈老師還給我們講了他的一個同學的故事:他的那個同學在大學里學的是機械,后來一直搞光儀工作,與機械沒有什么關系。后來他辭職出國,去了新加坡,經(jīng)紀人原來說是安排工作的,但到達后卻找不到人了,那同學一個人被“扔”在了新加坡,舉目無親,如何生存成了他第一要緊的事情,恰巧機械專業(yè)在新加坡屬稀缺專業(yè),那同學用他在大學中所學的專業(yè)知識,順利地找到了工作,站穩(wěn)了腳跟,現(xiàn)全家都在新加坡定居,生活得很好。沈教授說:如果他的同學在大學里沒有打下堅實的基礎,沒有扎實的專業(yè)知識,那么到新加坡后的境遇就不可預料了。機遇總是給有準備的人,這不只是說說的,而是要做的。
在與沈教授所教的學生交談時,我們不但感受到了沈教授平時與同學們接觸中的和藹,更有趣的是,他們都提到了一樣東西,那就是沈教授的自行車。沈教授常常在課堂上講他的自行車,從自行車的構造,自行車的進化,甚至經(jīng)常說到“文革”中有一位教授受沖擊,只得去干修自行車的工作,但就是修車,他也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評。當我們向沈老師提出疑問時,沈老師是這樣回答的:“自行車是一種機械,是我們身邊經(jīng)常接觸到的東西,以自行車為例就是要讓同學們‘不熟視無睹,而視之有物’,養(yǎng)成在生活中學習知識的習慣。會打扮的女孩子,肯定會經(jīng)常逛化妝品市場、服裝市場,去看化妝打扮之類的節(jié)目和資料,同樣的道理,能做好機械的人,平時要逛的當然就是機電市場了。”沈老師還風趣地說:“當一個學機械的學生,看到了設計巧妙的機械裝置,就有了看到情人的感覺,那想學不好專業(yè)都難了?!?/p>
對于現(xiàn)在很多學生轉專業(yè),覺得專業(yè)不對口的問題,沈教授發(fā)表了自己的看法。他說:“專業(yè)對不對口很難說,找到一個完全適合你能力的專業(yè)和從事的工作是一個小概率問題,因為就算你現(xiàn)在做得很好,也不能說你所從事的就是你最適合的。但有一點是明確的,不要浪費時間,選擇了這個專業(yè)就要好好學,現(xiàn)在沒有一個專業(yè)定終身的事。像我大學的同班同學中到現(xiàn)在搞機械的也不到三分之一。”
無論在什么時候,人必須要有一門吃飯的本事。沈老師是這樣說的,也是要求他的學生這樣做的。這種說法雖然不是那么偉大,但卻是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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